人吧。
他盼著祁譯年能活下來,能活蹦亂跳,屆時還能生龍活虎的和他一直打下去,他們可以做一輩子敵人,互相算計爭吵對立,樂此不疲,直到兩個人都白髮蒼蒼再也打不動為止。但是沒有,祁譯年死了,死的那麼突然卻又是理所當然。
但是時過境遷,那句他隱隱有了預感卻不願意聽到的話,最終還是清晰的傳遞到了耳朵裡。
說不清是茫然還是委屈,秦述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巨大的悲哀將他淹沒,心智大亂之下,他本能的閉上眼睛吐出一句話:“不是說好的……這輩子都要和我不死不休嗎?”
所以,為什麼一個人提前死了,為什麼會厭倦他們的關係,為什麼連這唯一的一絲羈絆都不肯給他。
這句話讓越辭陷入了沉默。
他前世是真的不知道傻狗喜歡他,也從來都只把對方當成他一直以來的宿敵,他們互相算計爭吵不死不休,他想他死了以後秦述應該是開心的,解氣的。他臨死的時候想過季澤寒會為他難過,藺情會難過,他那些朋友們也會為他難過一陣子,卻唯獨沒想到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的人裡面還有一個秦述。
重活一世,得知秦述喜歡他的真相,他那個時候也是驚嚇多一點,怪異是有的,彆扭也是有的,但是實際上並未將所謂的喜歡當成一回事。直到這個時候,直到秦述那句含著茫然委屈的質問,那句話酸的讓他的心尖都跟著顫了起來,他才發覺原來他的死給這條傻狗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越辭的喉嚨動了動,能言善辯的他此時卻說不出話來,半晌後千萬話語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傻狗。”
就在這時,壓抑悲哀的氣氛卻突然被闖進來的人所打斷。
最受秦述倚重的下屬急匆匆的開門而入,尚未看清裡面的情況就焦急的報告:“秦少,不好了,秦部長帶著傅三爺闖進來了,我們……我們也不敢攔啊!”
說完,看到地上的大boss就直接傻眼了。
與此同時,身後緊接著傳來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我來接我的愛人,越辭。”
另一道威嚴穩重的聲音緊隨其後的響起:“秦述,別再胡鬧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朝客廳掃了一眼,便見據說擄走了傅三爺伴侶的大魔王秦述,正被傅三爺的伴侶摁在上摩擦摩擦,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三十三章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尷尬。
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 越辭臉上表情不變,鉗制著秦述的手微微一鬆, 起身站起來,雙手插兜若無其事的說:“你們叔侄聊吧, 我們先走了。”說完就徑直的朝門口走去。
秦述站了起來, 不等越辭邁出第二步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大力的將人扣在懷裡,他將頭抵在他的肩膀處,兩個人捱得很近,秦述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頸, 語氣輕緩低沉:“我讓你走了?”
秦部長看的眼皮一跳, 剛才他還懷疑是不是傅培淵是不是忽悠他, 但是看到自家親侄子發瘋的樣子便不再懷疑,甚至心虛的不住用眼角去瞥傅培淵,時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傅培淵比他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男人的臉色始終面沉如水不見波瀾, 深不見底的黑眸在那雙扣在越辭腰肢上的手上微凝,他抬腳走過去, 語氣平淡:“放開。”
秦述不僅不放, 還收緊了手下的力度,對著他挑釁的一笑, 滿懷惡意:“你的?你喊他一聲, 聽聽他答不答應?”
面對這番幼稚又缺德的言論, 越辭頗為無語, 他很想直接給這條傻狗一拳讓他知道誰才是爸爸,但是不等他動手,面對如此挑釁的傅培淵,已經不再廢話,乾脆利索的迅速出手。
傅培淵身上的修身西裝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行動力,在秦述挑釁的話尚未說完之前,男人的手已經迅速且狠辣的探向他的喉嚨,他沒有顧忌這裡是秦述的主場地,也不在乎旁觀者還有秦述那位位高權重的親叔叔,出手毫不留情似要一擊斃命。
秦述的格鬥技巧都是在軍隊裡練出來的,這個時候反應也不慢,在他的手探到喉嚨前一秒便已迅速後仰躲過這一擊,但是下一刻卻感覺手腕處傳來一陣痠痛,扣在越辭腰上的手已經本能的鬆開並踉蹌後退。
但是傅培淵並未放過他,這個男人在他後退的瞬間一把將越辭攬過來扣在懷裡,另一隻手絲毫沒有耽擱一秒,便直接擒住他的手腕以精準的巧勁狠狠一折,隨著“咔”的一聲,這場爭鬥就此結束。
秦述的手形狀扭曲的耷拉著,不用看也知道,剛才那一下已經將其拗斷,鑽心的疼痛讓他的額頭都泛起生理性的冷汗,他卻毫不在意的擦了把冷汗,隨意的甩了甩斷手,竟還能笑得出來,他舔了舔下唇,冷笑著道:“惱羞成怒了嗎?”
即便是剛剛雷霆一擊,下手狠辣的斷掉情敵一隻手,傅培淵依舊平靜如昔,氣息分毫不亂,唯有低沉的嗓音卻冰寒的令人如墜冰窟,他道:“秦先生,他不是你能覬覦的人。”
“你錯了。”秦述看著越辭時滿臉的志在必得,他的語氣篤定自信非常:“他屬於我。”
“夠了!”秦部長黑著臉打斷,他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傅培淵,略一猶豫還是下定決心,冷聲嚴肅的呵斥秦述:“秦述,你的行為太荒唐了!今天開始暫停你所有的工作,一會讓醫生過來把手治好,你就留在這裡好好的閉門反省吧,什麼時候改好了你任性的脾氣再來見我!”
“無所謂,隨你。”秦述滿臉厭煩的看了他一眼,絲毫沒繼續應付他的意思。
說完,他轉頭盯著傅培淵看,冷笑不已:“行啊,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的多,竟然可以搬出來這個老東西。可以,這次是我棋差一招我認栽,不給你就算24小時守著他不放也沒用,我想要的從來沒有無法得手的。”
這一招的確夠毒,傅培淵沒有手忙腳亂的去破秦述設下的局,而是釜底抽薪找上了他的叔叔,他知道秦述所有的權利來源都是和秦部長的合作,所以只有在這方面動手,才可以一招斃命,徹底斷絕了他反抗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傅培淵用的什麼方法打動的他叔叔,和他達成了共識,讓他能夠在外人和與自己合作的親侄子之間選擇前者,能夠做到這一點,他以前還真是低估了這個男人。
……
別墅旁的一角,一輛低調的黑色汽車不知在這裡停了多久。
車上的人雙手交叉靜靜地看著別墅門前的動靜,直到越辭和傅培淵一同上車離去,確定了他的安全之後,才淡淡的開口吩咐:“走吧。”
坐在駕駛座上的助理小楊不禁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