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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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藥就睡吧，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又看不完！”洛鈴將夫差面前攤開的竹簡捲起來，無比的懷念那個叫蔡倫的人，你怎麼就不能早生出幾百年呢，這個真的是很重吔。

“那個抵夷是什麼人？”夫差的目光自始至終追隨著洛鈴晃動的身影，手掌下意識的捏緊了。

“嗯，他是個挺好人的啊，我覺得他是個君子，懂得好多東西，身手又好人又聰明。哦，對了他還在集市裡救了無暇呢。”洛鈴想了想，偷偷的了腰間掛著的那個香包，小小地笑了下。

口裡似乎有一絲灼熱正快速的瀰漫全身，一陣又一陣悶悶的感覺讓腳步都有些飄浮起來。

“他還送了我一個香袋呢，可惜沒來得及跟他說謝謝。。。。。。“洛鈴自顧自的說下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夫差慢慢結冰的目光。

“看來他在你的心裡還真是了不起呢！“夫差的嘴邊突然勾起了一絲冷酷的笑容，”這樣的誇獎他，都讓寡人有點嫉妒呢。。。。。。“略帶紗啞的聲線裡夾雜著絲絲縷縷鷙的煞氣。

洛鈴一愣，驟然害怕了起來，他的聲音幾乎讓她想起了那天在制燈坊殺人的場景。

他在生氣，但是為什麼呢，只是因為自己誇了那個叫抵夷的幾句嗎？

洛鈴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經驗告訴她，在他生氣的時候最好離的遠點，不然一定一定會被當成灰。

“。。。。。。天色不早了，大王請早點休息吧！我先告退了！”洛鈴躬了躬身。

“不許走。。。。。。“夫差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妥，虛虛實實如同縹緲無依的雲朵自天際深處緩緩地飄落在耳畔，她抬起頭，那雙狹長的深雙眸裡流動著奇異的光彩，整個人似乎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煙霧中。

“夫差，你怎麼了？“洛鈴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透過薄薄的衣衫似乎火燒一般，不由的嚇了一跳，”剛剛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就熱成這樣？我去叫御醫來。。。。。。“

“寡人說了，不許走，哪都不許去。。。。。。“夫差煩燥的推開洛鈴的手，一把抓住的她的肩膀，手背上都是爆起的青筋，緊緊的、緊緊的，彷彿要融進她的血中去。熱熱的呼吸直噴上她的臉，”你是屬於寡人的，沒有人可以搶走你，你哪都不許去。。。。。。“

洛鈴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被牢牢地貼在了几案上，耳邊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響，几案上的筆研、木簡紛紛跌落下去。眼前一花，夫差通紅的臉孔正居同臨下的緊盯著她，眼中佈滿紅線，洶洶的火焰如同沸騰的岩漿衝破了原本眼中覆蓋的厚厚冰層，帶著吞噬一切的燒灼，濤濤的流瀉而出。

洛鈴愣愣地盯著他略微扭曲的表情，忽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頭很疼。。。。。。整個世界在不停的旋轉。。。。。。突如其來的震撼在腔裡翻滾，黑暗寂靜的世界裡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如春雷般不住的回想，一下一下緩慢而沉疼。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洛鈴下意識的想要去擺脫他的鉗制，那種猶如在冰山之下蘊藏著的怒焰彷彿要燒灼掉她的心。。。。。。

“你。。。。。。為什麼總是違抗我的命令，我給你名譽、給你地位、給你我的－－－－心，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想離開我。。。。。。“夫差充滿痛楚地凝視著她，不可控制的喃喃低語。

“啊！“洛鈴一驚，他真的在喜歡自己？可是，也不應當是霸王硬上弓啊！

“不，不可以，不是這個樣子的。。。。。。“洛鈴語無倫次的大叫，一心一意只想擺脫目前的處境。卻覺得全身痠軟，似乎使不出一絲力氣。。。。。。

“為什麼？“他眼中的怒意更盛，十指關節咯咯作響，俯下身，他的呼吸熱熱的撲在她冰涼的臉上，一個暴的充滿了怒氣的吻堵住了她還未來得及說出的話，硬生生撬開她的唇，像是要把所有的慍怒、迷茫、痛楚都傾瀉在她的體內，讓她與他一起沉淪。。。。。。

這樣的夫差，好可怕。。。。。。

洛鈴覺得自己整個身體好似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著力點，像是從高處一腳踏空，一直墜一直墜，彷彿要墜入無邊的黑暗裡，永世不得超脫。

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在唇齒漫延開來，她發了狂的咬下去，使勁的捶打著他的身體，徒勞的想要阻止些什麼，但他卻像發了瘋般，不肯退縮半步，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碎成糜粉，生生的吞下肚去。

“你是我的，是我的。。。。。。“夫差如同囈語般的低喃迴盪在空落落的房間內，腔裡的那一團橫衝直撞的洶洶燃燒的烈焰已經讓他失去了慣有的冷靜與思考，所有的剋制與意志都隨著情慾的流瀉而土崩瓦解，他只想得到她，完完全全的將她留在身邊，那麼一切猜疑、背叛、隱憂都將不存在。

當他冰涼的唇再次落到洛鈴的頸間時，洛鈴的全身，不可抑制的全身顫抖。救命！誰來救救她？

突然，手邊似乎到了一隻茶杯，那是剛剛用來送藥的水，想也沒想就抓了起來，向著夫差的臉上直砸過去。

一聲脆響過後，夫差彷彿突然清醒般現出一絲痛楚，手扶額頭慢慢地支起了身，清水和著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流了下來，而眼中佈滿的血絲也在慢慢地退去，略有些迷惘的盯著洛鈴。

寂靜的空氣裡只有兩人得的呼吸，窗外簷下懸掛的燈次第亮起，一小簇一小簇的微弱的火焰蜿蜒成璀璨奪目的銀河，更鼓聲隱隱傳來，重複著這座城中的每一個夜晚，但有些東西卻在一個拐角已經面目全非。。。。。。

洛鈴緊緊的抵著身後的几案，巨大的恐慌讓她的身體還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明明已經是初夏卻覺得遍體生寒，那麼冷，那麼冷，冷的四肢百骸都僵硬起來。

夫差狠勁的搖了搖頭，一陣一陣椎心般的劇痛讓他一時無法思考，試探的伸出手想要觸碰躲在桌腳下如同一隻小獸般的女子，卻被她飛快的躲開了，像躲避這世上最骯髒、最危險的野獸，還帶著一絲深深的恐懼與嫌惡。

然後站過身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在越來越黑的光線裡，夫差一個人孤伶伶的跌坐回椅子裡，無聲無息，似乎要與黑暗連為一體。透過無邊無際的黑暗一絲深深地疲倦疾急的湧了上來，如同周圍清冷的空氣緊緊地包圍，那麼緊那麼緊，彷彿層層纏繞的絲，勒得他透不過氣來。窗外剛剛還閃亮的星星竟不知何時也黯淡下來，似乎也要離開他，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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