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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如她所料。
早在她說出那段死亡時間的推論之時,這位原本對黑澤銀滿臉不屑一顧還在嫌棄他妨礙破案的鑑識科人員,早就是對其推崇有加,印象直接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是的,他說的沒錯。”鑑識科人員點頭,再度看向黑澤銀的視線不由自主帶上了些許的驚豔,“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厲害的人就是了,竟然能夠排除各種因素,將死亡時間判斷縮減到了十分鐘內的誤差。”
“佐藤警官,那麼,你沒問題了吧?我可以繼續了吧?”灰原在這時候恰到好處的發出聲音。
“可以,可以,請繼續。”佐藤將臉轉過來,面色僵硬點了點頭。
事實上,她的內心已經有點麻木到波瀾不驚了。
黑澤銀,你狠,你可真狠。
上次模擬案件在紙張上所描繪出來的畫面,不但水平直逼專業畫家,而且利用寫畫破解真相,短短三分鐘就領先。
這次更是利用超越鑑識科人員的功力,排解出了作案的時間,更重要的是接觸遺體的時間根本不到短短五分鐘。
你會這麼多就去當一個普通的記者東奔西跑?最近年輕人的想法真是無可理喻!
佐藤一邊想著,一邊卻忘記了自個兒的年齡壓根兒沒比黑澤銀大多少歲。
灰原倒是沒多想,只是眯著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緒,並且考慮到黑澤銀如今的姿態不能擅自行動,自個兒也不可能貿然行事,就把注意力打到了旁邊的傢伙身上:“柯南,你可以在破案中幫我忙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神色不由得變得有些不自然。
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曾經習慣稱呼對方為江戶川,還是緣由於柯南現在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看著她。
那模樣,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灰原緊蹙眉頭咳嗽了好幾聲才把這個傢伙喚醒。
回過神來的柯南尷尬笑笑,讀懂了她的口型之後,找了另外一個方向先從樹叢中跑出去,混入到人群之中,再折返到黑澤銀旁邊,裝模作樣靠過去裝作好像從黑澤銀那裡聽到了什麼命令似的。
三十秒過後,柯南鄭重其事點了點頭,收回放在耳朵邊上的手,跑向高木涉,二話不說就把他拽離現場。
這演技,真的不愧是工藤有希子的兒子,都可以算是影帝級別了。
不過對於在場的人來說,柯南本來就是一枚小屁孩,不需要在意什麼,真正需要觀察的是黑澤銀才對。
“你這是在做什麼?”佐藤看了一眼遠去的高木涉的背影,扭頭,略微有些詫異看向黑澤銀。
“為重新展現命案現場做準備。”灰原不緊不慢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就輕微地咳嗽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屍體不會說話,但是屍體表面的傷痕,卻能夠對於破案帶來很大的幫助。”
“東野先生的身上,除了各種各樣的刮痕之外,還有兩個強度可以導致人體死亡的傷痕。”
“第一處在後腦勺,造成頭蓋骨凹陷,但是力道不夠,精準度不高,噴灑的血液不多,單單是造成東野先生的昏厥罷了,所以並不能當做致命傷,僅僅可以劃到重傷範圍。”
“第二處是突刺的腹部創傷,劃開腹部肌肉,可以說是開膛破肚,腸子都有些流露出來,從血肉外翻所表現出來的顏色,傷口糜爛的角度來看,是由刀刃橫向切開傷口,而且是從表皮一刀切到內臟。”
“驗屍官前輩,我說的沒錯吧?”
灰原特意反問了一句,卻並沒有什麼其他意味,只是接下來的判斷,必須要有專業人士來協助,否則的話,光憑她一個人做出判斷,所需要的時間是漫長的,她暫時等不起。
驗屍官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依然是肯定點了點頭:“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我們都已經檢驗了出來,跟你所說的一模一樣,不過除了這些之外,你應該還發現了其他的東西吧?”
對此,灰原微微勾起了唇角:“是的。”
“請說說看。”驗屍官的話語不由自主帶上了請教的意味。
“兇器有兩個。”灰原往樹幹後面靠過去,語氣淡淡,“其中一個是菜刀已經證明,第二個則是鐵質的用具。”
“鐵質的用具?”一旁的佐藤微微蹙眉,“兇器難道不是僅有一把菜刀麼?刀柄打暈對方,再把手臂繞到遺體的前方進行致命。而且,你怎麼判斷出另一把兇器是鐵質用具?”
“佐藤警官,請慢慢來,這麼多的問題,我一時半會兒可回答不出來。”灰原模仿黑澤銀的口吻輕笑了一聲,側目,又把話題引導了他人身上,“驗屍官前輩,是否在死者腦顱的傷口上檢測出了鐵鏽的反應?”
“這個……”驗屍官把所記錄下來的報告翻過一頁,便是微微頷首,“是的,沒錯,即使因為噴水池的水沖刷有些微不可查,然而還是有些鐵鏽附著在了死者的頭髮上,透過微量元素檢測,可以查出部分氧化鐵的成分。”
“但是你們現在找到的兇器,是一把菜刀,而且刀柄還是木製的,所以自然不可能是撞擊東野幸太郎後腦勺的兇器,真正的兇器,另有其他。”灰原在驗屍官說完之後,加以補充了一句。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有理有據的分析,都是點頭。
如果是菜刀反手撞擊頭腦,那麼留下的應該是木屑,而並非是鐵鏽。
“那麼真正的兇器是什麼?”佐藤迫不及待詢問。
“我說了,佐藤警官,不用著急。”灰原放緩了語速,閉上了雙眼,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等到眾人都有些焦急的時刻,她才按部就班輕聲開口,“兇器的線索,需要從遺體後腦勺的傷口中調查出來。”
“驗屍官前輩,可以把遺體翻過來,讓我,和大家,看清楚那個地方麼?”
這個請求若是在一開始,肯定是不得不被拒絕的。
因為如今的屍體在戶外放得太久,如果晚一點送到都會對屍檢產生不可抗力的影響,更不用說是翻弄遺體了。
如果在這個過程中,破壞了某些重要特徵就不好了。
比如說,死後8―9小時再改變屍體的體位,屍斑只會發生部分的移動,舊的屍斑還會存在,同時還會出現新的屍斑;經過了10個小時以上,屍斑就不會動了。
如今距離東野幸太郎才死了不到六小時,如果處理不當,挪移屍體,屍斑會發生移位,讓警方的判斷產生誤差。
遺體,同樣是命案中影響全域性的重要證物之一,不可擅自碰觸,更不用說是移動。
可是現在灰原,或許也可以說是黑澤銀,用法醫領域的專業知識來破解案情,這麼出色的法醫在日本可不多見,而且驗屍官現在已經是有點對其甘拜下風,自然是不會拒絕。
他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在眾人的視線中,走到了東野幸太郎的遺體附近,半蹲下來,在儘量不破壞屍身的情況下,小心翼翼地將遺體整個人翻轉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這是一個精細活,等到任務結束,驗屍官的額頭已經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但是付出和得到是成正比的,他的認真,導致了屍體並沒有收到多大的影響,屍斑也變化不大。
最重要的是,東野幸太郎的後腦勺,被完完整整地暴露出來。(未完待續。)<!--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