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太龐大了，行走不便，因此沒走幾步，厲邪便慢慢恢復成普通人類的身高。

雪白的髮絲在迷霧之中飄起又落下。

他走向迷霧重重的之後，一棵粗壯的老樹後面，單膝跪下。

“陛下。”

“她走了嗎？”優雅的聲音在冰冷的迷霧中，如同豎琴的聲音。

“走了。”厲邪說，“陛下當真決定斷情絕愛嗎？”

“我會說謊嗎？”老樹後面翩然的白衣揚起，一個清絕的背影緩緩向前走了幾步。

厲邪依舊跪在原地，姿態恭敬。

“屬下不明白，為何陛下忽然決定了？”

他停下，站立的地方，前面有一汪清澈的泉水。

泉水中，照出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波光映出一雙瀲灩的紫色眼眸。

他怔怔地看著水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他彎起唇角，笑容一瞬間驚豔了昏暗的森林。

“在這場夢裡，她與我，無關了。”他說著，低下頭去，眸中的紫色，如同浸了水一樣。

厲邪抬頭看著他，問：“陛下因何而傷心？”

“我沒有傷心。”

“陛下與我結契，我能看見，您心中的憂傷。”

風連翼微微一怔，沒有繼續否認，只是唇角勾起，笑容略顯苦澀。

“我只是沒想到，在夢裡，也會心痛。”

厲邪看著他，並不明白修羅王所說的話。

“心痛嗎？待陛下斷情絕愛之後，便不會再心痛。”

“這樣也好，一場夢，總會醒的。”

他抬起手，衣袖拂過水麵，攪亂了水中他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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