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士可殺不可辱!
山林盡處,一個白衣人不緊不慢踏著月色而來,山霧有些迷濛,把他襯托得太夢幻,也太完美。
白虎茫然地看了白衣人一眼,又轉過頭來看看梅鬱,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身後突然傳來天書低沉而焦急的聲音:“快點帶著白老虎走!”
梅鬱目瞪口呆地望著身前的龐然大物,目測身長至少是自己的二倍。
怎麼“帶”他走?
抱著走還是扛著走?
白虎在原地踏了幾步,終於把臉向梅鬱湊過來,長舌舔過他的耳垂,又不斷在他頸項上嗅著。
虎鬚連同軟毛將梅鬱搔得渾身僵硬,他覺得自己像一隻獵物,動一下便會被咬斷脖子。
老虎仍然有點迷茫,它將梅鬱壓在身下,十爪將他的衣領拉開,長舌舔過他的鎖骨和前胸。它感受著身下人的發出的難耐喘息,熟悉的味道似乎來自於靈魂深處。
那是刻在最悠遠的記憶中的氣息。
終於,它仰天長吼,經久不息,聲音痛快淋漓。
梅鬱躺在地上風化,赤裸的胸膛在寒風中蕭索。
突然之間,衣領被提著,梅鬱的身體凌空,丟在老虎的後背上。尚未有所反應,身邊的景物飛快地倒退,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頃刻間便躍出了十幾尺。
梅鬱臉色蒼白,喉頭像被什麼噎著,緊緊抱著老虎的脖子。
白衣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似乎從身後很遠處傳來,又很快再也聽不到:“你是什麼人——”
……
來到山下已是深夜,眾隨從正在休息,拴在樹幹上的馬匹突然發出一陣陣嘶鳴,狂亂地四處飛奔。
接著,他們覺得自己見了鬼了。
欽差大人騎在一隻碩大的老虎背上面,衣衫不整,頭髮散亂。
眾目睽睽之下,梅鬱力持鎮定地下了老虎背,過了半天才能發出聲音:“今天上山,遇到一隻老虎同我很是投緣,從今便養在身邊了。”
眾隨從啞口無言:“……”
大人神力,吾等自愧不如。
月色下,白老虎蹲在地上專心舔著爪子,渾身散發的群獸之王的氣息讓五匹馬瘋狂地跳著。
梅鬱看看情況,只好道:“我帶著老虎先回驛館,等馬匹能走了之後你們再回吧。”
“……是。”
老虎咬著梅鬱的衣領,將他叼到自己的背上去,幾躍之下便不見蹤影。
到了驛館的房間,梅鬱把門關上。他把天書往桌上一摔,剛要雷霆震怒地興師問罪,巨大的獸身突然迫不及待地將他撲倒在床上,牙齒撕開梅鬱的衣服。
天書急道:“喂!你老實點!”
梅鬱還來不及叫出聲,衣服已經被撕裂,天書一看大勢已去,只好識趣地從視窗飛了出去,順便把窗子關好:“我警告你,你別太放肆……”
屋裡傳來梅鬱的悶叫聲:“混帳!你要做什麼?!”
老虎甩著尾巴:“嗚……”
溼滑的觸感從頸項蔓延到前胸,最終停留在小腹,引出他體內的一道邪火,從胯下直燒到全身。梅鬱死命地拉著自己的褲子:“下去……士可殺不可辱!”
“聽到沒有!不要脫我褲子!”
老虎用爪子扯了半天,急得坐立不安了一陣,終於在梅鬱的怒目而視下冷靜下來。
巨大的虎頭埋在梅鬱胸前亂蹭:“嗚……”
委屈什麼?!
梅鬱把毛茸茸的虎頭撥開,手指哆嗦著指著門外:“……你出去。”
老虎半圓的耳朵聳了一下,立刻從梅鬱的身上爬下來,乖巧地蹲在一旁。它輕輕舔著梅鬱的手背,姿態柔和順從,好像剛才那個行兇作惡的壞蛋不是它。
梅鬱被舔得慢慢順了氣:“……簡直豈有此理……”
聽說過會吃人的獅子,沒見過要上人的老虎。
老虎繼續舔著梅鬱的手背,眯著眼睛把頭趴在床上,一隻爪子拉過梅鬱的枕頭抱著。
梅鬱:“……”
床不算小,它倒是佔了四分之三。
這是要登堂入室了麼?
准許你睡自己的床了麼?
梅鬱忍著氣向窗外叫道:“天書,給我進來。”
視窗立刻被開啟,灰溜溜地飛進來一個四方藍皮小冊,規規矩矩地停在桌子上,不敢出聲。
梅鬱清了清喉嚨:“今天你給我下得好套子,什麼也不同我講清楚。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老虎是怎麼回事?山頂上那個白衣人又是誰?”
天書小心道:“這老虎正是大魔頭,幻化成獸後吃了你口裡的丹藥,現在已經失去記憶,認你做了主人。山上那個白衣人……我就不太清楚。”
梅鬱急了:“為什麼它總是要……那個……撕我衣服?”
天書想了半天,終於替它辯解道:“只怕是發情期到了吧。”
梅鬱欲哭無淚:“……”
冷靜了半天,梅鬱終於道:“現在該怎麼辦?我想退出行麼?”
天書沉默一會兒:“那個白衣人已經看到你長什麼樣子了。要想現在退出,你說行麼?我乾脆給你收屍好了。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走到黑,把事情都解決掉。”
也對。
梅鬱發了一會兒呆,終於拍拍臉:“好!事情開始了就不能只做一半。大魔頭到手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天書安撫著:“大魔頭到手了,但是隋城的失蹤命案尚未解決。這隻老虎只是命案的起因,兇手卻不是它。明天開始就要把命案調查清楚。”
“……好。”
老虎在床上晃著尾巴,把自己一隻粗大的肉爪子放在梅鬱的手裡,目不轉睛。
梅鬱看看老虎,無語道:“它今晚是要在我床上睡覺了麼?你能幫我把它趕出去麼?”
老虎“嗚嗚”叫了起來,立刻坐了起來,彷彿遭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天書滿是無奈:“我沒辦法。你能把它扛出去?”
梅鬱:“……”
天書:“你們好好休息吧。”
它從桌上飛起來,出視窗之前沉吟了一會兒,對老虎道:“我現在對你網開一面。你現在既然如願以償,也老實點,別做太過分的事情。否則有人饒不了你。”
梅鬱詫異道:“誰?誰饒不了它?”
老虎倒在梅鬱的身上,前爪緊緊抱著他的腰:“嗚……”
梅鬱:“誰饒不了它?”
問出的問題沒人回答,窗戶已經被關好。梅鬱看看幾乎把床塞滿的巨型虎身,忍不住道:“這身量也太大了,叫我怎麼睡?”
老虎看了看二人的位置,努力往床的裡側蜷縮,彷彿想證明自己的身材很嬌小,一點也不討人嫌。它的碩大身體蠕動著,緊緊縮著兩條後腿,終於給梅鬱留出三分之一的位置。
梅鬱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