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獨佔了和宿誼的機會,不給其他人插嘴的機會,還是讓王博源十分鬱悶。
好不容易慕晏才滾出京城,和宿天師談天說地的機會多難得啊,全被王稟攪和了。
其餘人也只能苦笑。
他們也很希望能和宿天師多說幾句話,但遇上一個不給面子又不要臉的“長輩”,他們都無可奈何。
還好有司馬鵠這個主人家出面打圓場,讓清談會開始,不然王稟估計得拉著宿誼的手一直說下去。
宿誼心裡也很感激司馬鵠。大熱天的,一直說話,口很渴啊。
司馬鵠知道宿誼喜好,特意給宿誼泡的白水,裡面加入了花瓣和蜜糖,味道香香甜甜還不錯。
司馬鵠雖然被司馬家排擠,但司馬鵠母親雖早逝卻也是世家嫡女,嫁妝不錯。司馬鵠母親知道自己丈夫不靠譜,自己身體又不好,因此手中嫁妝早就分批悄悄移到司馬鵠手中了。
女子出嫁的嫁妝是能自己支配的,她全移到了司馬鵠手中,司馬鵠又足夠機警,他父親又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並未有人打他手中財產主意。
當然,司馬家其他人有這種想法,但他們都是要臉的人,不能哄騙司馬鵠自己將財產拿出來給司馬家做貢獻,那就無可奈何。
也因為如此,司馬家的爺爺對司馬鵠很不滿。
司馬鵠呵呵。若不是他自私,現在估計真的只能厚著臉皮,靠著朋友接濟度日了。
他父親出事之後,司馬家大房可是迫不及待的藉此機會將他父親送去偏遠地方當官,而二房的財物也基本上用以給他父親疏通的藉口瓜分了。
他現在就靠著母親留下的嫁妝過活。
因有這一份財產,司馬鵠底氣還在,接待友人也不會失禮。不過蜜糖對於他而言,也算貴重物品了。能拿給宿誼喝,足以說明他對宿誼的看重。
宿誼如今也漸漸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物品的價格,不是全然的小白了。對司馬鵠於細微之處表現出來的看重和尊重,宿誼領會之後,也在想好歹是朋友,要不要幫幫他。
不過怎麼幫呢,去跟皇帝老爹說,殿試點他做狀元?
算了,政治上的事他還是少摻和了。還是等慕晏回來再問問吧。慕晏肯定知道怎麼安全無害的幫人。
向皇后老媽承諾以後要帶好腦子保護自己的宿誼,無意識的就把帝后都說很靠譜很好的慕晏當做了自己的腦子,自己本人的腦子,繼續放飛。
宿誼兩輩子被人溺愛養成的性格,估計是改不了了。
剛寫信和好,信上還只有兩字,對方反應也不知道,宿誼就心安理得的將動腦子的重任交給了對方。現在,他悠閒的聽著面前一堆人清談。
他們的話題好像是清與濁,涉及了大自然人世間方方面面領域。
哎喲好高深,聽得好想打瞌睡。
宿誼慢慢就開始走神了,想著今晚上吃啥。
等等,這個時代的人好像是講究過午不食,雖然有粥有小點心可以吃,但是正餐是沒有的。一頓豐富的晚餐是沒希望的。
好像有點淡淡的失望呢。
還好出門的時候,奶媽和管家擔心他吃不好,特意讓他帶上了一匣子的餅乾。
不過餅乾也快吃膩了,要不要不要懶了,做個簡易烤爐出來,做蛋糕呢?但他蛋糕只會最簡單的,要是能抽到蛋糕的食譜就好了。不知道買一萬隻雞蛋,會不會送蛋的一百種吃法。
然而他不可能去買一萬隻雞蛋。
宿誼的思緒慢慢越飄越遠,都快和太陽肩並肩了,在場清談已經發展到只和政事有關了。
皇帝務實,底下的人也會上行下效。清談也漸漸變成了務實起來,多談論國家大事。
雖每朝每代都有文字獄,但明清之前,文人輿論環境還算寬和,世家子仗著自家權勢,更是無所不談,皇帝也沒少被諷刺過。
皇帝即使知道這些事,對事不對人的話,他還要表示虛心接受民眾輿論監督,特別是當今皇帝這種想要成為明君的人,更是如此。
所以這清談談著談著,果然又扯到皇帝身上了。
扯到皇帝身上就罷了,王稟這個評委不好好當,自己還下去辯論了。
這下子一團糟,眾人就找唯一一個笑(神)而(遊)不(天)語(外)的宿天師評理了。
宿誼回過神,聽完他們的辯訴之後,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不是在辯論“清濁”嗎?為什麼扯到皇帝親自下田,與農民伯伯親切交談,弄得一身泥是否符合皇帝的威儀了。
這跟“清濁”有關係嗎?
第75章
宿誼聽了許久, 才明白這其中關係。
有人認為, 皇帝此舉是“心清”,有人認為皇帝此舉是“禮濁”,所以就爭論起來了。
宿誼一臉懵逼。
且不說原來這還能從“清濁”來描述,就說這兩分明是兩件事,“禮濁”就不能“心清”了?這有什麼好辯論的?至於爭論這麼激烈嗎?
顯然宿誼這個現代人是不懂古人的思維的。他們認為既然“禮濁”,就是不對的。所以也就談不上“心清”了。
皇帝就算要重視農桑, 也應該要重視禮儀, 不能讓自己渾身塵土。皇帝是天下人的表率,理應隨時注意形象。
宿誼當然覺得皇帝是正確的。不過非要他跟人辯論這些, 反而會把他自己帶進溝裡。
宿誼又覺得爭論這些很沒意思。皇帝只要做的事對百姓好,對國家好,就是好皇帝。爭論這些有屁用?
但看著圍著自己那群人非要爭個所以然來的樣子, 宿誼知道自己逃不掉。
他轉頭看向王稟,道:“王大人認為, 陛下是‘心清’?”
驚訝驚訝, 說好的放蕩不羈是因為逃離現實呢?既然王稟對現實不滿, 不是應該皇帝說什麼他都反對嗎?
王稟笑道:“拘那些虛禮作甚?”
宿誼收回視線。好吧,他明白了,或許王稟只是單純對繁文縟節不滿。
“這位大人認為陛下應該更注重禮儀?”宿誼對著那個不認識的人道。
那人對著宿誼拱手作揖道:“在下週矩,字規正, 當不得宿天師如此稱呼。”
宿誼微笑回禮。還真是名如其人,夠“規正”的。
宿誼回憶自己在大學看過的辯論賽的流程,先讓雙方請代表將自己論據陳述一邊。
正方舉出三皇五帝親耕織嘗百草治洪水, 以及周王漢王幾次親自耕織的記載,來論證皇帝此舉的正確性。
反方則舉出先賢重視禮儀的言行,比如子路的“君子死,冠不免”。為了正衣冠,連死都不顧了。皇帝重視農桑,有的是方法。
宿誼可以聽出,雙方都對對方的論據是認同的,只是對對方觀點不認同。所以他們在辯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