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吃人一般,看著他們放佛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成功令得原本想要近前的三人腳步一滯。
便在那一瞬間,秦雅直覺地背後突地起了一道寒氣,他連忙回頭,入目的正是一片幽綠,正要動手,眼前卻是一花,再定睛看去時,卻是什麼都沒有。
如此之快,快的讓秦雅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不過在這秘境之中,他可不會當真以為自己看錯了,這秘境處處流露著古怪,若非不得已,他是決計不會進入這秘境的。
一道劫雷不由分說,當頭劈來,三人連忙避開,即便動作極快,卻也難免波及到了一些。
這招式太過眼熟,眼熟到以往每每看到這一招出現,他們心中都會大喜。也從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補天劫手會朝著他們劈來。
這挨雷一擊的味道當真是令得三人措手不及。
葭葭眼神飄忽不定,配合著手中的無鋒劍想也不想便對三人出手了。
以一對三,原本葭葭當處於絕對的劣勢才是,其實不然。她似是入了魔障,招招兇狠毒辣,而秦雅、顧朗與諸星元三人卻清醒的很,又要躲她的招式,又怕傷了她,自是出手間處處受制,一時間倒真叫葭葭以一敵三還不落下風。
諸星元慌忙避開一道雷劫的餘波,摸了摸頭上戴的髮髻,焦了半邊,不用看,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樣定然十分的“好看”。
不過狼狽的並非他一人,那頭的顧朗同樣狼狽不堪,秦雅的袖子也被葭葭砍了半隻。
“這死丫頭倒是威風了,以後說出去,以一人之力對抗我三人,倒是可以吹上幾十年了。”諸星元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撇嘴道,“真是瘋起來,連我們都砍。”
“葭葭手上的傷痕,傷口寬三尺兩寸,雖說已然結痂,但刃口極薄,從那刃口的模樣大小看,倒是十分的眼熟。”劍修的經驗豐富不僅僅在鬥法之上,更在旁處,無一不入,譬如光看傷口的傷,就能推測出傷他的劍是一柄什麼樣子的劍,眼前,秦雅便能推測出來。
“這柄劍自然不是顧朗的劍,與仕魔劍的刃口也是不同,不過與現下還有一柄劍倒是極為符合。”秦雅說著,雙目微沉,在葭葭砍向顧朗與諸星元的那一瞬間,身形一動,移向葭葭身後,一記手刀砍向她的後頸。
這一擊的力道,秦雅拿捏的極準,少一分則欠,多一分則過。
下一刻,處於暴戾砍殺中的葭葭身形一晃,向後倒去。
一把接住了昏過去的葭葭,將她安置在平地之上,秦雅輕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伸手拿過了落在一旁的無鋒劍,看了看劍刃,在諸星元疑惑的目光中,湊到一旁葭葭已結痂的傷口處比了比,開口道:“若我沒有猜測的話,這應當是她自己砍傷的。”
“這,這當真是瘋起來連自己都砍啊!”諸星元摸了摸被補天劫手轟的狼狽不堪的髮髻,有些心有餘悸,“瞧著她對自己這般狠,看來對我等,這死丫頭已經算下手輕的了。”
“葭葭慣用右手,以她手握劍刃的力道與習慣,”秦雅比了比,接著道,“還有她的手長長度,這一劍砍來的位置應當不會有錯,但是即便葭葭自己動的手,無鋒劍護主,在砍傷她的一瞬間便強行掙脫了開來,所以傷口才有這等強烈睜開的跡象。”因著葭葭並未處理無鋒劍的劍氣,是以她手肘處的傷痕還未癒合,只是結了痂,依稀能從那結痂的樣子中看出傷口的形狀。
“這死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不對勁也便罷了,現在更是連自己都砍。”諸星元皺著眉頭,看著被秦雅砍暈在地的葭葭,“那我們該怎麼辦?她醒來說不定又要亂砍,總不能一直用這一招將她放倒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 心魔化生
總用這一招將葭葭放倒,那自然是不成的,只是眼下卻著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要不待我們從這裡出去之後,將她帶回崑崙讓長春子看看?”見秦雅與顧朗二人並未多說,只盯著葭葭愁眉不展,諸星元試探著問道。
顧朗抬頭看了他一眼,復低頭去看昏迷中的葭葭,伸手輕輕拂了拂她有些散亂的秀髮,動了動唇:“長春子也是沒有辦法的。”
“可是……”諸星元一愣,正要反駁,只覺肩頭一沉,卻是秦雅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再高明的醫修也只醫的了人罷了,葭葭的問題並非靠醫修的妙手回春所能做到的。”
“師尊,您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葭葭的問題?”顧朗低頭化去了葭葭手肘之處橫衝的劍氣,眼看著傷口癒合,這才抬頭看向秦雅,問出來已忍了許久的問題。
秦雅點了點頭,開口卻並沒有立刻說出法衣的事情,只是瞥向顧朗與諸星元,“方才為妖獸所擾,你二人是什麼感覺?”
這話一出,成功令得二人臉色一僵:他們在此之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互相指責,將自身的不滿放到最大處。
“顧朗,方才是我不對,只是不知道為何,當時就似是控制不住了一般,我……”諸星元臉色有些僵硬與難堪,哪怕現在回過神來了,卻也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方才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毋需道歉,我亦然。我怎的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這麼做,我亦有錯。”顧朗低嘆了一聲,有些慚愧之色。
“不止你二人,還有我。”秦雅搖了搖頭,嘆道,“這等無聲無息的手段往往更是迫人。”
“葭葭的法衣是一件寶物,此毋庸置疑,便連妙師祖也讚不絕口。只是,這法衣據說還有一道用處。”秦雅說著,反手取出一份古卷宗遞給了他二人,嘆道,“這法衣之所以能抵擋心境是因為有吞噬之能,能夠吞噬修士的不利情緒。但是一旦反噬,那等吞噬過的情緒,不管是不是葭葭的,都會開始影響她。這法衣自誕生開始,也不知歷經了多少任主人,這些人曾被吞噬過的負面情緒皆會影響到她。”
“這,這簡直……”方才不過為妖獸所影響,他們就有些行事不同尋常了,而依著秦雅所說,葭葭著燈狀況,可遠比他們要嚴重的多,歷任修士情緒加身,這當真是不敢想象。
相對半晌無話,那頭捱了秦雅一記手刀的葭葭卻有逐漸轉醒的跡象,口中喃喃,雙目緊閉。
“她在說什麼?”眾人只聽到葭葭喃喃自語,似是在說著什麼,卻根本聽不真切。
顧朗俯下身子,湊到她耳邊,“心魔,心魔……化生,妖……妖獸成雙……一對……”這些話似是葭葭昏迷之時無意識的反應一般,不停的重複著那幾句話。
“她說,心魔、化生、妖獸、成雙、一對。”鼓浪俯身聽了許久,轉述著葭葭楠楠的自語。
“心魔化生的妖獸?難不成是這個意思。”諸星元腦子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