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打著正義之師還擊,同時再派人去向北方求援,北方若是出援更好,若是他們不願幫我們也不礙事,因為他們為了這名號,肯定不會冒著當反賊的風險去援助南方了。”
華懷允與卜兇兩人皆是眼前一亮,華懷允誇道:“李愛卿竟有如此才能,早年沒有出頭真是可惜了。”
李澤道:“天下皆道是君選擇臣子,然而少有人知,臣子也是要選擇自己的君主的,臣觀察陛下多年,認為若有能臣輔佐,則陛下定可稱為明君。這點,我與卜太尉大人有相似之處卻又不同,若是早幾年出頭,我則勢必要為鮑賊所用,臣做不到像卜太尉這般臥薪嚐膽。現在鮑賊已死了,臣自當願為陛下效忠。”
“李愛卿讚譽了。”華懷允笑了笑,倒也沒有將臣子誇耀的話放在心上,他如今真正為帝掌權才不過兩日,大臣們說這樣的話,很多隻不過是為了討好他而已,他若是真的當真,就說明他離被騙不遠了。正所謂滿招損,謙受益,這是他從小到大最喜歡也是最常在心中默唸的話,鮑鴻軒的死亡,更是驗證了他這句真理。
“李少府也算是有眼光。”卜兇對李澤的話頗為贊同的摸樣,倒也讓華懷允哭笑不得。
被他誇獎了的李澤挑眉看向卜兇,突然道:“卜大人,小臣被一個關於你問題已經困擾多年了,如今有機會,還望太尉大人能為我解惑一番。”
“你問問看?我先聽聽你問什麼。”
“其實早在四年前,大人與陛下交好那數個月,我就隱約感覺到大人恐怕要站到陛下這邊了,越到後面我越肯定,直到秦文虹也開始懷疑你後,你立刻就收斂了與陛下所有的相處,甚至還有故意疏遠的意味,表面上看起來你是更加忠心於鮑鴻軒了,但是實際上你卻在一步步蠶食他的勢力,削弱他對你的警惕,將他整個人都哄得團團轉,我這才肯定你與陛下定有關係。我說得是不是?”
卜兇道:“李大人說的……大致不錯,基本上是這樣的。那秦文虹確實是個有能力的,若不然,鮑鴻軒也不可能做大到如此地步,不過鮑鴻軒並沒有聽他的意見到最後,如果他聽了秦文虹的,對我警惕防備些,我恐怕就不能這麼容易成事了。”他沒有說原先華懷允根本就不知道他早就已經歸順了的事情,所以也才造成之前床上的那番誤會。
“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大人究竟是何時,又因為何事,決定要除掉鮑賊投奔陛下的。”
華懷允聽到他這麼問後,便立馬握緊手中毛筆,面上露出了些許慌亂,他不敢開口說話,只是緊張地盯著卜兇看,生怕卜兇說出是和他用身體做了個交易的話。
還好此時李澤是對著卜兇說話,看不到陛下的表情。
卜兇倒是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他看了一眼華懷允,對上了他緊張的視線,腦子轉了一下才知道他的陛下此刻在擔心什麼。
他並沒有理會華懷允對他露出的絲絲乞求,而是對著李澤解釋道:“鮑鴻軒嘛,他在民間名聲還不錯,你們知道‘遊獵’這事情的原委的吧,當年我還是個平頭百姓的時候卻並不知道,那時的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好人,是這個國家的希望,我入朝,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為百姓做些事,所以才在那次刺殺中救了鮑賊,後來知道他真面目已經晚了,這就是我要除掉鮑賊的原因,至於陛下嘛……”
華懷允立刻目光閃閃地看著他,他發現哀求沒用,便開始採用威脅的方法,他眼中帶著絲絲狠意,彷彿要是卜兇說出什麼來,他就會上來拼命一般。卜兇卻裝作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
“我與陛下初次見面時,正見到陛下被欺壓,卻一點也不反抗,所以我以為陛下是個懦弱之人;再見陛下時,我實在看不過,就將欺辱陛下之人狠揍了一頓,抓到陛下面前,任由他懲罰,陛下卻一點也不將人放在眼中般,說這等小事,不用計較,那時我又給陛下加了一條,懦弱又愚善之人;之後的長時間與陛下相處我發現陛下並非懦弱,只是一直在暗中潛伏,努力尋找機會,也並非愚善,而是心中裝著天下,所以小人之流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不過這些也只是讓我覺得陛下是個不錯的人罷了,我真正決心輔佐陛下為君,卻是因為一封信。”
“什麼信?”李澤反問。
“我擔任了一年郎中令後,被鮑鴻軒派到了地方,同時他放手讓我去治理那裡的百姓,我忙得頭疼不已,卻一點頭緒也沒有,陛下一封信來,寥寥數語就讓我豁然開朗,按照陛下的方法,我終於能好好治理百姓了,不過短短一年下來,當地百姓安康,路不拾遺,我這才真的服了陛下。”
“信中究竟寫了什麼?”李澤越發好奇。
卜兇猶豫都沒有猶豫,就將信中內容說了下:“信裡說的話雖不多,但卻分析了我治理地區的人文地理,又逐條分析了我可能遇到的問題,還給我列出瞭解決的方法,如何治民,如何待民之類的……”
李澤驚歎道:“原來竟是因為如此,我也總算理解了當年你為什麼會選擇陛下了。”
華懷允看著卜兇的眼睛閃閃發亮,嘴角也不自覺向上彎了起來。剛才還在心中警醒自己決不能相信大臣誇耀讚頌的話,現在全被他拋之腦後,他只知道,現在的自己,真的很開心,要命的開心。
卜兇瞥到了華懷允的表情,也被他的喜悅給感染到,他掩蓋自己的情緒咳嗽了兩聲,對李澤問道:“那麼你又是為何選擇陛下的?”
“我見太尉大人你這般人物連鮑鴻軒都看不上,卻唯獨選擇了陛下,我才開始關注陛下的。”
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第9章 當年之事
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華懷允最後總結並下命道:“那便這樣說好了,卜愛卿你回去做些準備,只等南邊主動挑釁,我們就出兵,至於李愛卿,下朝後由你去聯絡那些氏族,朕命你三日後給朕一個結果,今日你們便退下吧。”。
卜兇抬頭與陛下對視了一眼,便與李澤一同告退。他心中有些許鬱悶,明明自己昨天晚上陪了他一整夜,怎麼現在他卻跟個沒事兒的人一樣?明明早上起來的時候表情那麼可愛的。
卜兇走出大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華懷允,見他此刻已經握著筆開始伏案認真工作,他就覺得心中有些鬱結,有時候他很懷疑,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他?若是不在乎,為什麼又會在做噩夢的時候就只喊他一個人的名字?若是在乎,怎麼連多看他幾眼也不願意?
其實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意陛下的想法?
他低著頭悶悶地跟在李澤身後,還沒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吳常侍叫住他的聲音。
李澤與卜兇同時停住腳步,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