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地,兩方還吵起了架來。
“不用討論那些兇獸,”羽鴻意拍了拍掌,將他們的注意力引過來,笑著道,“我們今晚要去獵殺些其他的東西。”
眾人一聽,目光果然就亮了。
羽鴻意又仔細向叛軍打聽了那些馴鳥人的下落,得知他們這段時間也一直藏身於山林之中,剛好離這邊還不遠,一晚上正好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那些馴鳥人幹過的好事,羽鴻意早就和小兵們說過。此時小兵們極其興奮,紛紛開始摩拳擦掌。尤其是齊宏,先有好友莫名失蹤,疑似被馴鳥人所捉,後來就連自己也險些死在巨鳥手裡,早就將那群馴鳥人恨上了,此時鬥志昂然得兩眼發紅。
就連張老三等人,聽到那邊可能能搞到被馴養的巨鳥兇獸,也是一個個兩眼放光,興奮得不行。
很快,就由叛軍那人在前面領路,羽鴻意帶著這波人馬走在了後面。
兩片山林相連,他們沒有離開樹冠的掩罩。日頭漸漸落下,當黃昏離去,月亮開始自夜色中爬到高空,眼前的叛軍領路人放緩了腳步。
“羽將軍。”叛軍領路人壓低了聲音,“就在這前面了,我們要小心些。”
羽鴻意便也緩了腳步,在月色下往後打了個手勢,叫所有人都放輕了動作。而又在片刻之後,叛軍領路人彎進了一個山溝溝,低聲和裡面蹲著的某人打了個招呼。
這人自然也是叛軍的人,在這個山溝溝裡已經蹲了大半日。
就在他的前方,視野之內的地方,已經隱隱約約看得到火光的顏色。
“就在這裡。”這人低聲道,“前面是道山隙,進去之後別有洞天,就是那些馴鳥人現在的藏身之處。我守到現在,他們只放鳥出去過,人都還在裡面,一個也沒少。”
“辛苦了。”羽鴻意也低聲回了一句。
而後他就起了身,往那山隙走去。
“誒,羽將軍!”叛軍的人看到他如此不謹慎的動作,嚇得在後面低聲直叫。結果羽鴻意沒叫回來,反而看著羽鴻意身後的人一個個都從他們身邊越了過去,眨眼間將那山隙團團圍住。
叛軍的人於是閉了嘴。
小兵七百多個,張老三等人七十多個,全部堆在這兒可真有些壯觀。再看羽鴻意嘴角不以為意的笑容,就知道他其實沒有將這些馴鳥人放在眼裡。
之所以還沒開始動手,無非為了兩點。一是怕驚跑了那些巨鳥,二是怕傷了可能還在這些人手裡的花男。
羽鴻意聽到裡面的說話聲,距離遠了不太清楚,只聽出似乎是在爭吵。
他招了招手,慎思先一步潛了進去。
片刻之後,裡面的爭吵聲仍舊未變,反而吵得似乎更激烈了些,顯然慎思的潛入十分順利,完全沒有被發現。估摸著慎思已經尋到那些巨鳥,羽鴻意也側身進了山隙,其餘眾人紛紛緊跟而上。
山隙窄且長,行了一段之後,裡面的爭吵聲也更清楚了些。
“我們真的必須去西澤嗎?那個關陽侯看起來不太好說話啊。”
“那不是我們還沒辦好關陽侯交代下來的事情嗎!等著,就快要找到了。”
“繼續留在北明不好嗎?”
“你懂什麼!白花都開了,張尚書和頭頭們也莫名其妙都死了,這是老天在警告我們,北明不好混了!”
“可是如果我們找不到那個人呢?”
“嘿,訊鳥都放出去了,怎麼可能找不到?說起來那個妾室也是辣,居然一跑半年不見人影。好像是叫羽……羽什麼來著?”
羽什麼?羽鴻意聽到這裡,忽然有種微妙的感覺。
但還不等他繼續深思,那些馴鳥人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腳步,“不好!外面好像有人進來了!”
羽鴻意目光一凝,手中骨矛頓時擋在身前。
“真的有人!人還不少!”
“媽的,哪裡來的?”
山隙在眼前逐漸開啟。羽鴻意剛從窄處出來,就見足足十餘柄利箭朝著他面門飛來。
他神情未變,只抬起骨矛,手腕連轉,讓其在眼前飛舞。利箭很快飛至,卻被骨矛揚起的風勢打亂,緊隨著鏘鏘數響,紛紛被羽鴻意擊落在地。
那些馴鳥人本來已經又拉起一排弓,見狀紛紛愣在原地,就連放箭也忘了。
就在這短短的片刻,羽鴻意身後眾人也陸續衝出山隙。
“殺啊!”
“老大這一手太漂亮了!”
“不能給老大丟臉!”
馴鳥人反應過來,嚇得連忙將手中的箭放了出去。因為手腕仍不住哆嗦,這一波的準度和速度都及不過方才,自然更不會被羽鴻意放在眼裡。
羽鴻意連眼皮子都沒顫一下,再度揮舞骨矛,將利箭紛紛擊落。
山腹裡的馴鳥人總共也只有二十來人,此時紛紛被嚇得腿肚子都在打顫。再看跟來的小兵們個個護甲鋥亮,戰刀鋒利,這些傢伙越發失去戰意,紛紛往後跑去。
但這是在山腹裡面,他們能跑到哪裡去?
很快,好些人終於想起自己最大的底牌了,連忙撈起腰間的玉笛,紛紛吹奏起來。
他們滿以為裡面的巨鳥會趕緊飛出來將他們救下,卻等了半晌都毫無反應。等到這些馴鳥人已經被眾人追到身後,終於有人跑進了那蓄養巨鳥的洞裡。
眼前所見,卻令他兩眼一黑,不敢相信。
只見巨鳥都仍在洞內,卻每一隻都神情茫然,一邊歪著腦袋聽著外面的呼救,一邊又看著站在它們中央的那個少年。慎思不知何時進到這裡,一手正緊緊握著那玉笛,另一隻手在巨鳥們的長喙上接連撫摸著。
“不、不可能!”那個馴鳥人驚呆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你能使用我們的玉笛!”
慎思看了此人一眼,神情冷漠。
這個馴鳥人也反應過來,連忙抽出腰間刀刃朝慎思砍去,就算砍不中人,也至少得打斷他對這些巨鳥的控制。
就在那刀刃即將貼到慎思的臉側之時,後面宛如起了一道風。
羽鴻意勢如雷霆,矛尖狠狠扎入此人胸口。
這馴鳥人只來得及一顫,手中刀刃便往旁一歪,整個人倒在地上。直到此時,此人依舊雙目圓瞪,似乎還無法理解眼前情況的發生,“你……你不是我們的人……為什麼能夠使用……”
很快,此人脖子一歪,徹底斃命。
但他臨死前的喃喃低語,還是讓羽鴻意有些在意,不禁皺起了眉,“難道這玉笛並非凡物?”
若是凡物,自然誰都能使用。
但想來也對,能操縱這麼多巨鳥的東西,確實不該是凡物。
可如果這玉笛其實是此方世界所謂的“神器”,赫貝爾大陸所謂的“魔法物品”,這意義可就大了。神器都是量身定做,非本人難以使用,慎思使用玉笛卻似乎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