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有毛病。”
他卻也無法完全忽視羽鴻意的意見,最後便借給羽鴻意十來個手下,並一杆小小的笛子。
笛子很細,和小拇指差不多,據說是某種兇獸的骨骼製成。
隨後趙磐又急衝衝地順著街道挨家挨戶找了起來,臨走只告訴羽鴻意,如果真的在城外發現了什麼,或者遇到什麼意外,只要吹一吹那個小笛子就好。
羽鴻意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帶著慎思和那十餘人一起出了城。
“羽公子,你為什麼會覺得那些都是小五留下的?”其中一個趙磐手下忍不住問他,“那記號一看就是用來引路的。可是小五能引什麼路?又能給誰引路,引去哪裡?”
“季音告訴我,小五心裡一直放不下仇恨,一直恨著當初那些害他的人。”羽鴻意道,“他必定還記得那些仇人的臉。”
那問話之人一個激靈,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
“如果他忽然看到一張記憶中刻滿仇恨的臉,”羽鴻意笑了笑,“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小五必然不會先回去告訴其他人。因為小五恨得太深,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小五會跟上,會試圖發現對方的老巢。
像是印證著羽鴻意的話似的,城外的印記依舊連綿不斷,刻在一棵又一棵樹幹之上,將他們越來越往荒無人煙的野外引去。
趙磐的手下們開始有點遲疑了。
再往前面去,是另一片山林。
這片山林分隔著西澤與北明兩國,是西澤與北明的交匯之際,被稱為金水林。比之前下陽郡和關陽郡之間的那片山林更深,也更危險無數倍。
趙磐的手下們停下腳步,開始爭執起來。一部分覺得他們這邊的人實在太少了,不足以進入金水林,應該回去叫更多的人。另一部分則認為,他們應該先尋到山腳下,若小五正在那兒,或者記號在那兒就斷了,自然萬事大吉,如果記號繼續深入山林之內,那無論是不是小五留下的都不必再找了,必然已經活不下來。
羽鴻意完全不管這些爭執,依舊沿著標記徑直往前尋去。
慎思跟在他的身後。雖然一言不發,神色也並沒有明顯的變化,羽鴻意卻知道,這小子見已經緊張起來。
他們離那金水林越來越近。就在慎思忍不住取出了匕首時,羽鴻意忽然停下了腳步,猛地將他往樹後一帶。趙磐的手下們也安靜下來,紛紛熟練地掩藏好了身形。
有一個人晃晃悠悠在山腳下走著,看起來像是在巡視。
等到這個人晃悠到了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外,眾人才鬆了口氣,又開始說起話來。
“這個人我見過。”其中一人道,“金水林裡炎龍寨的人。這種時候不在山上巡守,怎麼會在這裡?”
“炎龍寨?”羽鴻意皺眉問道。
那人便告訴羽鴻意,這炎龍寨是一直根紮在金水林裡的勢力,本來並不起眼,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麼著忽然就起來了。他們利用這西澤與北明交匯的地理便利常年做些走私生意,偶爾也會接點護送的活。
“看來真的是你搞錯了,羽公子。”又有人道,“那記號肯定是炎龍寨的人留下的。”
羽鴻意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在四周搜尋著下一個印記。
“羽公子……”那人還想再說。
羽鴻意只回了他一句話,“走私活人,不正好也是走私嗎?”
此話一落,眾人都安靜下來,半晌啞口無言。
然後他們紛紛想起來了。那些被賣入下陽郡青樓的花男,還真有大半都是出身於北明的。
又沿著幾個印記走過之後,一個被藤蔓半掩著的山洞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山洞裡隱隱約約透出光亮,裡面似乎有人,而且似乎人還不少。
印記到這裡就停了,可是他們沒看到小五。
難道真的弄錯了?真的只是炎龍寨的人留下的記號?幾道懷疑的目光又落在羽鴻意身上。
羽鴻意卻將之前趙磐給他的那節小笛子取了出來,放在嘴邊直接吹奏起來。
細笛無聲。
只是從羽鴻意將其吹奏的第一個剎那開始,趙磐掛在腰上的一塊骨牌便忽然不斷顫動起來。
趙磐連忙將那骨牌拿出去,舉在眼前目瞪口呆地看著,“不會吧,還真出事了?”
當即他也管不了更多了,連忙將能夠帶著的所有手下全都帶在了身上,滿頭大汗往城門外面跑。開什麼玩笑,羽鴻意本來就是被他拉來幫忙的,絕對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在火急火燎跑過城門的時候,趙磐忽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
說意外,想想也不是那麼令人意外。那是關陽侯底下的一個將軍,姓齊的。是來尋羽鴻意的?不對,這齊將軍兩個月前和關陽侯一起出去打仗了,如果是因為羽鴻意回來,絕對不可能這麼快。他必定是因為其他事情回來的,但剛好撞到這事,想來也必然會順便找找羽鴻意。
無論如何,趙磐慶幸讓羽鴻意帶了面具。
而在這個時候,跟著羽鴻意後面的那十來個趙磐手下都驚呆了。其中一個更忍不住道,“羽公子,小五根本還沒找到,你就叫趙老大過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羽鴻意搖了搖頭,“我找到了。”
眾人一愣。
羽鴻意伸出手來,指向那山洞,“你們猜猜,那裡面有幾個花男?”
眾人悚然而驚。
“看來不需我做那誘餌了。”羽鴻意笑道。
與此同時,一聲大喝忽然從邊上傳來,卻是之前那巡守之人又晃悠了回來,“什麼人!”
話音剛一起,山洞裡的光線頓時也亮了幾分,很快有人拿著傢伙從裡面衝了出來。這幾人剛剛撩起洞口藤蔓,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便聽風聲一響,一柄尾端帶著索線的匕首已經襲到了他們面前。
慎思指尖銜著索線,眼眸如冰,輕易就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數人。但山洞裡還不斷有人冒出來。那十餘個趙磐手下也紛紛取出傢伙,衝上去和他們戰成一團。
羽鴻意取出獸角與骨柄,對接起來一旋,便成了一根長矛。
他持矛而至,直直衝進了山洞之內。
有弓|弩聲響起,一柄細箭極快地襲向他的胸口。羽鴻意身形一側,細箭僅僅挨著那貼身皮甲劃過,連點火花都沒弄出來。而羽鴻意看到那持弩之人,直接一矛扎去,毫不留手,徑直穿透了此人胸口。
鮮血濺了羽鴻意一臉。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什麼忽然有點反胃。
洞內約莫三五間房的大小,牆角處倒著大約十來個人。全部被綁住了手腳,全部都是花男。
羽鴻意以矛尖代刀,將他們身上的繩索逐一割開。
外面的戰況也幾乎收尾,有幾個炎龍寨的傢伙逃進了金水林裡。
很快,卻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