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手段使出來看看。 我眯起眼睛,片刻後笑道:“又有何不可?” 若要比試,這裡當然不夠施展。我便與顓頊移動到了端華宮中一處練武場中。 此處位於峭壁之上,崖下寒氣浮動,深不見底。周圍人圍做一團。颯颯山風灌滿衣袖,將長髮吹得翻飛。場正中央顓頊嶽停淵峙地挺劍而立,姿態頗挺拔,只是孩童身形配上這嚴陣以待的模樣,倒是不禁讓人想要發笑。 我問道:“你不換個樣子?” 顓頊乾脆答道:“形貌沒有什麼要緊,我也沒有多餘的法力可以浪費,如此便可。” 說完便向我衝來,劍帶起銀光,風馳電掣般直指我的咽喉。 ——這樣猴急,看來倒不像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懶懶避開,反手借勢擊向他的後背,同時手心漫起粲然的火光,猛獸般毫不留情地狂撲過去。 顓頊雙腳未及站穩,索性以手撐地躍出一丈,騰空劍亮起鬼魅般的幽幽綠光,光芒瞬間擴大成光幕,憑空架住我的攻勢。兩邊力道相撞,發出山崩地裂之聲,一時間塵土飛揚,他趁機重新拉開距離。 大致瞭解了顓頊此時的實力,看來我以往確實未能真正發揮騰空劍的威力。 但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我抬手,兩道烈焰互相纏繞著轟然而上,在至高處砰然飛散,裹挾著悲鳴的風聲自各個方向襲向對方。赤紅的火焰與血色的天空彷彿融為一體,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堆疊而來,那重量似乎能將人生生壓垮。 然而顓頊沉靜地立在原處,竟打算以力抗力,狹長劍影在空中收放,生生劃出一道圓來,火勢撞上綠色幽光形成的巨盾有了一瞬間的停滯,空間跟著微微扭曲起來,眼看便要消散。 顓頊眼中洩出一絲笑意,卻不想那烈火卻忽然散得更開,以極快的速度藤蔓一般順著巨盾攀援而去,形成一張無可掙脫的蛛網,將他包裹其中。 雖然不能直接造成傷害,但過高的熱度令顓頊解開騰空劍造出的結界,焰光驟然積聚,盡數湧入他的身體,倏忽爆裂開來,顓頊以劍支撐身體,單膝跪地頓時吐出一口血來。 這是毫無懸念的一戰,他原本就沒有和我對抗的實力。我將他踹翻在地,用腳碾著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淡然道:“是你輸了。” 顓頊用舌頭舔去嘴角溢位的血沫,點點頭道:“是我輸了,你可叫浮游捏碎那塊玉,殺了我便是。放心,帝晨不會死。” 我靜靜看了他半炷香的時間,方才開口對浮游道:“動手。” 變故發生在那一瞬間,在我稍微放鬆警惕的短短片刻,顓頊忽然抬手,騰空劍以破空之勢向我而來。他儲存著這樣的餘力,難道就是為了縮短距離拉著我賠命?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若我沒有準備,這最後一擊之果斷狠辣,定然令我避無可避。 可我卻恰恰料到了他會如此行事,因而側身一閃堪堪避過騰空劍。劍出如流光,朝崖下急射而去,與此同時,浮游手上用勁,玉佩俱成煙粉,顓頊與之一同化作煙霧散去,臉上卻不知為何仍然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 我皺眉,便覺得腳下忽然晃動起來。 莫非這便是第四次地動?可顓頊分明已屍骨無存…… 這時帝晨忽然開口道:“騰空劍。” 我驀然回頭,看向那快要隱沒在雲海之中的兵器,就發現那紋著細密符文的劍身上竟光芒大盛,這仙芒赫然便是屬於已死的顓頊,顓頊魂魄根本不是附在那塊玉石之上,而一直隱藏在騰空劍中! 他提出比試,最後拼死一擊,其實不是為了殺我,諸般行動誤導,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毫髮無損地逃出這已如鐵桶一般的包圍圈。 “帝晨小兒!”顓頊在半空中重新顯出身形,大怒的聲音響起:“為了顯露我藏在騰空劍中之事,你竟私自發動地震,你竟然敢!” 我順著他視線看去,發現帝晨靜靜站在原地,自腳開始從下到上一點點消散,卻在一片地動山搖之中笑得淺淡,心中頓時一沉,再無暇他顧。 輕微的麻痺感從指尖瀰漫上來,全身的肌肉繃緊得發痛,我張了張嘴,卻只能道:“帝晨……” 這是我第二次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他一旦做了選擇,我便無從置喙,從來如此。 “顓頊說的不錯,但我做了第四次地震的祭品,所以現在便要消失了。” 帝晨臉上帶出一些溫暖的笑意,四周嘈雜,他的聲音卻一絲不漏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因為復活之時那三個約定,我有很多事不能做,思慮良久,既然不能阻止,不如就讓地動提前發生。顓頊措手不及,而你在此,想來也絕不可能讓他再有所補救,這是最好的時機。” 他的話讓我近乎無法理解。 喉頭湧起一些血腥氣,我凝目死死地盯著他,一步一步靠近,隨即開口問道:“你就一絲一毫也不願意替自己想一想麼?” 帝晨目光平靜地落在我的身上:“帝鴻,我並非如你所想。我也會怨,也會怕,在歸墟的幾萬年,遠比我想象之中難熬千倍萬倍,我後悔了。我很疼,你無法想象那種鑽心蝕骨、沒有盡頭的疼痛,那個時候,我很恨你,恨你為何不曾阻止我,為何身處此地的不是你。” 我閉了閉眼睛,聽他繼續緩緩說道:“……到那個時候,我才想起自己原先是怎樣的人,如今又為何會變成這樣的人。帝鴻,其實我也不過是一個人罷了。父神讓你做了所有的髒事,背了所有的罵名,他對我說,這是無可奈何之事,但若我不夠好,便是辜負了你。所以我才用盡全力,一步步走到如今,心一天天的堅硬起來,轉身回望,卻發現自己連初衷都忘記了。原本在這世上,我們就只能對少數人好。” 眼中閃過一道晦澀的情緒,我問道:“顓頊的行動其實大半由你誘導,是不是?” 帝晨怔了一下,臉上湧起異常複雜的表情,隨即苦笑著嘆了口氣回答:“其實還要久得多,天柱被毀之後不久,我就開始考慮修補的辦法,結果到最後也唯有‘先破後立,置之死地而後生’一途。因此我才利用顓頊,佈下這一個局,只是這個方法,我如今卻不想用了。顓頊所制的法陣,這最後一步並不完整,但無論如何,這片大陸也都將徹底崩塌,四海八荒無一能夠倖免。現在還來得及,帝鴻,帶著浮游去夾縫吧,只要去過一次,便有辦法找到路徑。唯有在那裡方能躲過一劫。” “其他人又當如何?” 帝晨搖了搖頭,笑容未改:“其他人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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