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安全起見,加上不知道下邊空間有多狹窄,人多也不方便,程偉毅和鍾彭首先戴上了特殊的防毒面具,下到洞內去查探情況。
順著釘在洞內泥土牆壁一側,豎排直下的鋼筋管做成的“爬梯”,兩人謹慎地向下慢慢攀爬,一步一步深入進洞口內。先是爬著垂直向下的窄道,往下爬了五六米後,窄道便成了橫向的通道。橫向的通道頂挖得較高,人完全能站直身向前行進。再走了七八米的距離,橫道就又變成了豎向再往下延伸的窄道。而從這窄道下去後,橫向走了兩三米的距離,一扇由木條拼接釘成的木門出現在程偉毅和鍾彭面前。
而最濃重的臭味,即使是戴著防毒面具的兩人,也似乎能感受到氣味的來源,便是從眼前這扇木門後所散發出來的。
舉著手電筒照明的程偉毅,轉身和跟在他身後的鐘彭比劃了一下手勢,示意著接下來的行動方案。見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後,程偉毅這才慢慢伸手移向木門的把手處,拉住門把朝下轉動,十分順利地便扭開了門。繼續用手握住門把,程偉毅倏然間將門朝前全部推開,身體也在門開啟時往旁邊移動閃開。
而站在後方的鐘彭,立刻在下一秒舉著武器和照明手電衝進了“房間”裡邊。四下觀察後,在確認裡邊沒有別的不對動靜,鍾彭忙喊道:“程老大,呂弘文也沒在這。不過……”
外邊一路攀爬走來的人工挖掘通道,雖然旁邊也安置了不少電線和燈泡,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那些燈泡到現在都已壞掉無法開啟。因此,程偉毅和鍾彭從上邊下來時只能依靠手電照明。在進入這間黑漆漆的室內空間後,程偉毅摸索到了門邊的開關,用食指試著按了下去。
畢竟這地方如果光是靠他拿手電照明,不能完全看清楚。非常幸運的是,這個人為挖造的空間裡連進來的燈泡,沒有損壞。昏黃色的燈光漸漸照亮了整個類似地下室的空間,空間內所有的東西,都徹底顯現在了程偉毅和鍾彭的面前。
簡陋粗糙的泥土牆壁,看上去就又黑又骯髒。地下室的全部面積加起來其實也不算很大,高度也只比正常成年男子高上兩個頭左右,走到裡邊就可以感覺到一股異常壓抑的悶感。可就是這麼一個空間包括那些走道,全是依靠人力所挖造而成的,而且很可能還只是靠呂弘文一個人辦到的。這麼一想,就感覺非常特別了。能夠一直堅持挖造出這些通道和地下室的人,毅力可謂是相當之大。
當然,挖得再如何的“地下室”空間,也不會是最吸引程偉毅的主要關注點,望著燈光下暴露在地下室中央區域的東西,那個才是吸引程偉毅全部注意的重點。
一個龐大到幾乎頂向地下室頂端的梯形鐵架,四平八穩地架在地下室的中央區域。在四邊支腳的鐵架上,像是烤架一樣橫著塊一米寬約成年人高的網格鐵板和實心鋼板,它們幾乎已經拼合在了一塊。但若是問為什麼說“幾乎”?因為鋼板和網格鐵板之間,似乎還卡著一些東西,導致它們並沒能完全合上。兩名被固定在鐵架下邊地面上的屍體,似乎被一層褐紅色的爛泥所覆蓋。再轉頭望向地下室的左側角落,還有一具屍體渾身被綁住以蜷縮的姿勢側倒在地。
“一、二、三……三具屍體。”數著屍體的數量,鍾彭慢慢先走到了角落中的那具屍體旁檢視,一邊不忘詢問起程偉毅:“程老大,他們就是劉犇一家吧……”
“嗯。”選擇去觀察古怪鐵架下屍體的程偉毅,迴應道:“地上這兩人可能便是劉犇的父母,手腳都被固定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只見地上兩具表情還維持著死前痛苦模樣的屍體,和照片裡的相對比已經消瘦許多。雖然現在還得不到法醫解剖後的分析結果,可程偉毅光是用眼睛瞅著,也大概能估計出地上兩具屍體的死因,不是脫水就是被活活餓死的。因為屍體除了手腳之外,身上並沒看見別的致命傷,而那些掉落在屍體上的稀爛物體,感覺像是……?
程偉毅又將身體往前挪近了一些觀察,覺得屍體身上紅黑黃色混合的物質,貌似也是人的一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順著通風口或是別的地方聞“味”而來的蒼蠅、甲蟲等生物,以及它們產下已經孵化出的幼蟲,在紅黑稀爛的物體中及地上兩具仰面朝上固定著四肢的屍體內外不停翻爬。已經習慣了這般作嘔的畫面,同時有面具防護也阻隔了不少惡臭的程偉毅,從衣服口袋裡掏出手套戴起來後,便向著那灘黑紅惡臭又稀爛鑽滿蟲子的物體裡,捏出來一小塊白色東西放在手裡仔細觀察。他驚奇地發現到,手中的白色東西,居然是一小塊被切斷的人骨?!
地上兩具仰躺的屍體,還是挺完整,並沒發現有別的部位被切除的痕跡。程偉毅忙詢問向檢視角落另一具屍體的鐘彭:“小鐘,你那邊的屍體有被分割缺失的部分嗎?”
“沒有,很完整啊。”忍著噁心觀察著地上手腳都被捆牢,已經腐爛到有些地方顯露出白骨,看不清人臉具體長相的屍體,鍾彭回答道。雖然屍體是很爛,但還是能看出來是完整的,並沒少哪個部分。
“是嗎?那我們在這裡邊,發現了四具屍體……”在觀察到紅黑腐爛物中的好幾塊骨頭和碎肉後,程偉毅看出來它們的大小都被切割得差不多,於是他立刻抬頭仰望向上邊的鐵架。那合不嚴實的鋼板與網格鐵架間,還夾著不少黑色毛髮及骨頭碎肉在上頭,所以才沒有完全閉合住。
程偉毅總算是明白了這個機器的作用,在鋼板和網格鐵架之間,曾經還夾著過一個人。而在這奇怪機器的運作下,鋼板會逐漸向下降落,與人下邊的網格鐵架相合攏,人便會活活地壓碎在裡邊。順著那些網格空隙,一部分碎骨和肉塊、內臟等紛紛掉落下來,落在了固定在地上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血肉覆蓋的劉犇父母身上。
不用多說,這種報復的方式,被壓成了碎塊的肯定是曾經撞死呂弘文女兒的劉犇。而包庇他的父母就承受了活活看著自己兒子被壓死的折磨和痛苦,最後也沾染著劉犇的屍骨在煎熬折磨中死去。
“四具?!程老大,怎麼會是四具?”
“這裡……”程偉毅將他的猜想說給了鍾彭聽。
“這麼說的話,被壓碎爛掉的人是劉犇,地上仰躺著的是他父母。那……這個角落裡的人又是誰?”原以為角落裡那人就是劉犇的鐘彭,有點被搞懵了,看這個情況還有失蹤的人被害啊,因為角落被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