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
☆、(7鮮幣)妖禁130-131
對方的話裡似乎忽然帶上了無上的威嚴,牢頭忙不迭點頭哈腰,“謝殿下,謝殿下。”
夜空無雲,月色森冷,有些陰沈。
離曜伸手摺下根樹枝,捏在手裡,緩步向桐華宮走去。
一般人並不知道桐華宮裡修有地宮,就算知道,也難以找到入口。離曜在天宮呆了三百年,也是在之前,才從溪羽口中得知,他的父王被囚在此處。
“誰?!”
離曜淡淡笑道:“離曜。”
“原來是離曜殿下。”桐華宮守門的侍衛言語裡恭敬,卻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彎了下腰,“殿下是迷路了嗎?要不要屬下派人送您回去?”說著,往旁邊一人身上瞟了眼。
那人立刻上前一步,作勢就要帶路。
離曜往側邊一讓,右手執著樹枝,左手慢悠悠撫上腹部,“我要進去。”
侍衛目光慢慢從他手中的樹枝移到他腹部上,眉心一跳,“這裡不是殿下該來的地方,殿下……請回。”樹枝猛地伸過來,抵住他脖頸,侍衛一驚,“殿下!”
“讓開!”冰冷的殺氣傾巢而出,離曜輕飄飄一笑,“你擋不住我。”
“不擋是死。”
離曜冷笑,“擋也是死。”
是夜,洛宸的寢宮燈火通明。
內侍眉頭皺得像死了人,小心翼翼敲了敲房門,“殿下。”
“進來。”
明日處斬妖二皇子,矽宣月華以及宇砂殿殿主悉數趕到。
內侍彎腰走到洛宸身邊,低聲道:“離曜殿下,去了桐華宮。”
桐華宮?洛宸臉上瞬間變色。那個魔人只說去看看重桓,他念在他和重桓相交三百年,便準了,沒想到他竟然……
“怎麼?”矽宣按捺不住好奇地問。
洛宸沒應,起身便往外走,出門見紫宵在院裡練劍,冷冰冰一哼:“你告訴他的?”
劍氣襲人。
洛宸動也不動,任憑紫宵無禮地將劍鋒停在他身前一寸之地。他倒不信,在天宮,這個紫宵還敢造反不成?
果然,劍尖收了回去。
劍氣卸下,紫宵的臉在月光映襯下有如罩著寒芒。他抱起臂,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哥哥念父心切,去瞧瞧父王,有何不可?”
“沒什麼不可以。”夜風吹動長髮,“我只怕他被你父王帶壞了。”
紫宵轉過頭,“什麼意思?”
“像你父王那種到處勾引男人的家夥……呵……”鳳眼一挑,“還是少念為妙!”
桐華宮中風景別緻,曲徑通幽,奇珍異草,名貴花圃,皆是獨具匠心。離曜無法理解,精心佈置出一座宮殿,甚至在宮殿之下修建地宮,只是為了囚禁一個早該殺死的敵人?
地宮入口隱匿於宮殿正中涼亭之下,自離曜進來,平靜的宮殿瞬間暗流湧動,暗處的守衛礙於離曜身份,不敢冒然出手,卻絕不會允許他踏進地宮一步。
不過,他們擋得住他嗎?
眼見十餘人站成一排,牢牢守著亭子,身形如山,離曜輕飄飄笑了起來,“不讓?”
“殿下,請不要讓在下為難。”
話音未落,離曜已飛身而起,一腳踹在說話之人臉上,樹枝斜執手中,鮮紅的血液自上而下流淌。
眾人屏息難言,心裡明白,這人一路行來,已把宮裡的守衛傷了個徹底。
“還是不讓?”再問時,微微揚頭,夜風吹得一頭墨髮肆意狂舞,眸中閃過妖異的金色,正是豔麗到極致的冷漠。
真不經打。
離曜搖搖頭,似乎在為天帝陛下苦心安排的桐華宮守衛在他手下走不過三招而哀嘆,手卻不動聲色扶了下身旁的大樹。
待平復下腹部躁動的氣息,起身便往亭中走。
“陛下在裡面!”被離曜狠狠打擊了一番的首領捂著破了洞的胸口厲喝。
漆黑的眸子驟然一縮,為什麼天帝會和被囚的父王住一起?
為什麼洛宸口口聲聲說自己父王……是個勾引人的貨色!
離曜搖搖頭,不願再深想下去。
桐華宮雖只是天帝造的別宮,暗衛機關依舊讓人防不勝防,以離曜如今的能力,解決掉暗衛不在話下,但那些動不動就射出密集劍雨亦或冒出猙獰刀鋒的機關,卻讓他吃盡苦頭。九拐八拐,行到地宮燈火通明處,衣衫已是破爛不堪,胳膊大腿上有好幾處鮮紅的血口。
☆、(10鮮幣)妖禁132
之前的路黑暗難行,此時卻是豁然開朗,一座深紅色的宮殿靜默佇立。離曜潛至殿外,敲暈了幾名內侍。而後慢慢摸到燈火最為明亮的屋外,凝神屏息。
他的眉,一點點皺了起來。
裡面有兩個人的聲音。其中一人聲音清亮,另一人則略顯低沈。離曜心裡一跳……是父王。
“誰?”
不等離曜思索如何在天帝在場的情況下與父王通氣,硃紅的大門從內向外,驟然開啟,勁風撲面。
離曜退了兩步,抬起頭,怔怔注視儀態威嚴的天帝陛下。
“是你?”天帝臉上微現訝色。
離曜望向天帝身後,暗紅色的大床,帷幔在風中輕輕飄舞,一隻拷著鎖鏈的手從帷幔裡伸了出來,將簾幕,緩緩掀開……
墨髮有幾分凌亂地搭在肩上,開襟的領口依稀可見斑斑紅痕,原本高高在上的冷峻容顏因這莫名的旖旎而顯出幾分柔和的豔麗──這等豔麗,卻讓離曜一度失神。
男人的眼,緩緩眯了起來,危險、殘忍、鋒芒已露。
純黑的眸子,像是深淵無底。
“讓他進來。”他看著離曜,卻是對天帝說著,聲音透著凝固般的冰冷,不像階下囚,倒像是在命令。
“你兒子怎麼會找到這裡?”天帝慢悠悠挑起唇,回身望向床上之人,清俊的面目帶著懾人的寒意,目中卻殘留著幾分溫存,只是這溫存,因為被侵擾了的憤怒,來得極淺,“是不是有什麼事……我不知道……嗯?”
兩人對視間,離曜已走到床邊,恭恭敬敬跪了下去,伏低身子,語調顫抖,“父王……”
七百年之後在這種情勢下驟然見到寵愛自己的父王,離曜只覺內心紛亂如麻,有種不可知的羞恥沿著四肢八脈擊得他全身冰冷。
“父……父王……”沈悶的空氣令人窒息,離曜又恭聲叫了聲,垂著的眸子顯出幾分慌亂,他抬起頭,小心翼翼抓住父王露在床外的手腕,卻不敢看對方。
“啪!”
一巴掌被扇飛在地,隆著的腹部碰到冰冷的地面,離曜當即疼出了一身冷汗,他捂著臉,黑髮遮了神情,卻聽天帝嗤聲一笑,“我看你這兒子倒比我那逆子乖巧不少,你打他做甚?”
“懷了不該懷的種,自然要打。”
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