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買好了啊!你趕緊收拾行李。”高喚盤腿坐在我身後的沙發上,在電腦上忙活了半天。
“你買什麼了?不是機票吧!我說了不去的啊!”從我住進來的第二天開始,高喚就動員我陪她一起去日本。
她合上了筆記本,“你說沒用,現在寄人籬下的是你!所以你都得聽我的。”
“高喚喚!”我哀嚎,“奴家在這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高喚如審視一隻抗議暴君的螻蟻般看著我,“別吵吵了!第一,你和Leslie想把童姥推上位,爭得是最後的名次,《造神》這麼多期,你少摻和一次兩次也沒什麼。第二,你剛接的那個Amanda的case,連人家老公的出軌物件你們都查不出來,我看你趁早告訴人家你們沒本事接這單算了!更何況她還是常雨林的朋友,你甩了常雨林,對他的朋友也沒必要那麼客氣了吧。”
我聽高喚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由心生敬佩,“女俠!您說的話都對!但也請您體量一下奴家剛剛失戀,真的沒心情去霓虹國玩耍!”
“不行!必須去!不去的話我就把你失戀的事情告訴Anna,讓她開香檳慶祝!”
“你!你!你!”我簡直氣到吐血,能把我的慘事如此看得開的也只有高喚了!
隔天晚上,在看完第二期《造神》裡由網路選出的十五名晉級選手矯揉造作地表演以後,我終於和高喚踏上了飛往東京的飛機。
由大小姐訂票,自然得頭等艙起步。
“歡迎高小姐乘機,請問您和您的朋友有什麼需要?”空姐非常體貼的在飛機起飛前上前詢問道。
“兩杯白葡萄酒謝謝!”高喚替我做主了。
我立刻狗腿點贊,“是啊!飛晚上的航班,喝杯酒趕緊睡覺,這真是個好主意!”
高喚已經掏出蒸汽眼罩準備戴上,她甩了一個給我,“你從同意和我一起去日本就開始狗腿,說吧!有什麼需要求本宮的?”
我趕緊堆滿笑臉,“啟稟娘娘,倘若您這次真的能成為抖森的亞洲區經紀人,能不能請他為童姥站個臺啊?”
高喚聽了我的話連理都懶得理我,她冷哼一聲後麻利地套上了眼罩,“酒來了幫我喝了吧!”
我聞聲也如釋重負地向後一靠,陷在了自己的座位裡。我當然知道以抖森國際巨星的咖位肯定不可能為童姥站臺,但我現在每天只想找點自己關心的事情去做去謀劃。哪怕變成話癆,我也不敢讓自己的大腦空閒下來,閒下來便會想起常雨林,想起他每晚在書房溫暖的燈光下看書的樣子。
東京並沒我想象中有意思,大部分的樓宇老舊,除了街道特別整潔以外我找不出一絲有別於世界上其他大型現代化都市的感覺。
“咱們還是趕緊去京都辦正事吧!東京好無聊。”我原本答應好給高喚大小姐拎包的,可陪她逛了大半天之後我開始正式後悔自己為了有地方住就輕易答應為大小姐當牛做馬這件事了。
“你的衣服還不夠多麼?”我見高喚依舊興致盎然地準備席捲下一件百貨,趕緊拎著大包小包奮力追趕。
“你懂什麼!我調查過抖森的所有前任女友,清一色的‘重口味’,我必須向此靠攏!”
我已經沒力氣吐血,“啥?你就為了這個而買了這麼多御姐型的衣服?”
“御姐麼?我倒覺得這些衣服是輕熟有過,御姐未滿。”高喚非常自信自己的品味。
“行吧!那您繼續,我能不能申請先打車回酒店?”
高喚掃了眼我胳膊上挎的各位包裝袋,“行!那你先回去吧!”
我如獲大赦,趕緊開溜。
“湯小姐麼?有一位先生在餐廳等您。”東京每間上檔次的酒店都會配有中文服務員。我對此深表欣慰,但有位先生等我是什麼情況?如果不是我對面這位滿眼真誠的服務員叫準了我的姓氏,我真以為他留錯了訊息。
“好,我一會過去。”不管來者何人,都不能阻擋我先去把肩上的這些累贅放下。
此時已是下午,卻又不到飯點,餐廳裡除了零星幾桌人在喝下午茶,其餘位置皆空空蕩蕩,所以我一進餐廳便注意到了等我的男人。
“Leslie?!”我快步上前,Leslie也站了起來。
“五月!”他笑得非常陽光,即使如我這樣知道他原形的女人也覺得有點耀眼。
他紳士地伸手示意我坐下。
“你怎麼來了?不會吧!你來追高喚?”我眼含檸檬的看著Leslie,覺得除此以外已經沒有其他理由能解釋他的到訪了。
Leslie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你猜對了。”
我嘆了口氣,“我工作室的那班人真沒一個靠得住的,是誰把我們的行程出賣給你了?”
“不能說。”Leslie故意賣關子。
“隨你。不過作為朋友,有個事情之前我總沒機會提醒你,今天正好告訴你。高喚她有心上人,雖然我一直覺得她得到心上人的機率不大,但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輕易放棄。你如果只是對她充滿好奇,想挑戰一下高難度,我建議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Leslie拿起桌上做工考究的西洋茶杯輕抿了一口,“你這樣說,我倒更有興趣了。”
我懶得理他,知道不管怎麼說,Leslie也不會改掉見色撩人的惡習,反正高喚不可能喜歡他,讓他的追女之路受受挫折也好。
“說點正事吧!”Leslie身體前傾,兩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嗯”,我就知道Leslie此時來東京,不可能只有泡妞這麼簡單。
“我聽說,一直有意向收購吳宸鼎華的KC資本的掌門人,是你男人?”
我被Leslie問得愣住,半晌後才慢慢答道,“曾經是,現在不是了。”
Leslie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你和他提出分手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和Leslie以朋友相稱,但說到底最多也只能算舊相識和臨時戰友。
“因為他要收購的可是未來將會屬於我的公司。”Leslie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一點羞澀,好像已經贏定了和吳辛的戰爭似的。
“那你只能自己和他談了。”即便我沒和常雨林鬧掰,也不可能干涉他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他肯見我我當然會和他本人談。”Leslie面露沮喪,他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卻忽然站了起來,“高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