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快要結束,我也開始謀劃著工作室的下一步發展計劃。雖然還不知道歐陽女士的尾款能不能到位,但這絲毫不會影響我為工作室制定宏偉藍圖的積極性。
我曾經的客戶,一位國內知名女導演,曾和我提議她很想把我們工作室的故事改編成電視劇。可這種事情總會受各種外力因素的影響,所以當時正忙於另一個案子的我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現在伴隨“婚姻諮詢”行業旺盛的市場需求,這個行當的加入者也越來越多,競爭環境愈趨惡化,我很是後悔當初沒有抓住機會宣傳自己的工作室。所以這次等我回到老巢一定要從新聯絡女導演,把排電視劇的事情推進推進。
可我沒想到,理想與現實總有太遠的距離,比如隔了十個欣姐。
“五月,下個月我就不幹了啊!”欣姐突然單獨給我發了一條微信。
我差點驚掉了手裡的冰棒:“為什麼?”從壞馬工作室成立以來,欣姐、快哥、阿玉和童姥四個人就在,一直到現在。這幾年走過來,大家不僅是朋友,更算得上半個親人。雖然偶爾有爭論,偶爾鬧脾氣,但基於工作室整體“散漫、隨意”的工作風格,大家還是很開心和睦的。
對面的欣姐不知道是不是在考究措辭,我的手機上方不停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可過了好久也沒見他發一句話過來。
作為老闆,我不想為難自己的員工,或者,前員工;“咋了欣姐?跳槽了還是厭世了?OMG!你不會那個了把?”
“屁!別咒我紅顏薄命啊!”這次欣姐回的倒很快。
看他還能扯球我心裡也稍微安定一點:“好吧,那就是要跳槽了?能不能問下,去哪家?”
這次欣姐又啞炮了。
我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抬起腿壓住沙發扶手,望著天花板啃冰棒。欣姐必然是為了錢或類似的原因才走的,否則也不會這麼難以啟齒。我對身邊的人沒什麼奢求,大家在一起時開開心心,分開時好聚好散。所以我不會怪欣姐,他有他的選擇,大家同路一場,珍惜過就好。但,我的偉大藍圖可能要暫且擱置擱置,畢竟欣姐充當了我每一次任務的首席編劇,即便有我這個謀劃全域性的導演,可如果沒個見多識廣、腦洞奇大的編劇,工作室的短期戰鬥力肯定會受到影響。至於長期嘛,算了,我打算留到以後再想。
人如果不順,吃冰棒都要掉地上。
在我提溜著抹布糊弄地板上的冰激凌湯的時候,有人敲門。而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常雨林不會又給我寄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吧?
可怕的是,我只猜對了一半。
“Cynthia張?”我來不及掩飾自己的驚訝和......恐懼。
Cynthia張依舊是明媚嬌豔的,但那撲面而來的氣場卻和上一次有點不一樣:“我能進來麼?”
她根本不需要我回答,已經走進了客廳。
“你沒換鞋。”我用眼神“踢”了一腳她的Valentino,同時決定把常雨林送我的鞋子永久冷藏。
Cynthia張掃視著我的房間:“你這個地方還需要我換鞋麼?”
她說完,非常自然流暢地開啟冰箱為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坐到了沙發上:“聊聊?”
從我這些年的閱人經驗來看,Cynthia張應該屬於那種天生大小姐命卻沒嬌生慣養,反而在外充分鍛鍊、情智雙高、手段超群的大女子一枚。換句話說,不管和她比什麼,我估計都得完敗。
“你要和我搶常雨林?”Cynthia張喝完一口礦泉水,就這麼直愣愣地丟擲一刻炸彈。
“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Cynthia張以看綠茶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裝什麼呀,我問你,是不是看上常雨林了?”
我趕緊澄清:“沒有沒有,Cynthia同志,請你不要誤會。”
Cynthia張並沒有因為我的真誠保證而稍微鬆動,她瞥了撇嘴角:“我不是空穴來風。常雨林家的攝像頭對內對外,除了不對臥室和衛生間,其他的都24小時開著。你說我看不看得到你跑他家睡了一覺?”
我滿頭黑線,怪不得常雨林知道我拿耳釘開了花園裡的小木屋。可他家的攝像頭安得也太隱蔽了吧,我那天居然一個都沒發現。
我正不知道如何解釋,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看到他家的錄影的?”常雨林可不像一個會把自家錄影給女朋友看的“妻管嚴”。
Cynthia張調整了個姿勢重新坐好:“這個你別管,反正你是跑到我男朋友家裡去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吧?大家都挺忙的,我看咱們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
Cynthia張天生一副正牌氣場,長得又頗像《如懿傳》裡的嘉貴妃,再加上她穿衣偏愛紅色紫色這樣的榮耀腔調,往那一坐,旁人便像矮了半頭。我不得不承認,活了這麼多年,上一個讓我有壓迫感的女生,還是Anna女王陛下。
看來她已對今天的對話做好充分的準備。偉人教育過我們,不打無準備之仗,所以我決定靜觀其變。
“怎麼?無話可說?那不如我提個建議吧!”Cynthia張並不在乎我是不是裝啞巴,她將自己的Dior戴妃包放到桌子上,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張卡:“這是五十萬,給你的。”
這回我忍不住了:“卡!小姐,你是不是太入戲了?拿錢轟小三?我就是專業幹這個的,但我不是小三,所以你是不是走錯了片場?”
Cynthia張將銀行卡放在桌子上:“你是,即便你現在不是,未來也一定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已經氣得想笑了:“您真是罵人不吐髒字啊?還有指定別人未來要做妾的呢?”
Cynthia張聽我一說突然兩眼放光:“你說對了!我就是希望你做妾!”
我快要吐血......你才是妾,你全家都是妾!
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Cynthia張越看我的臉越開心:“五月,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悟性高。而且你又是做婚姻諮詢師的,應該明白,每一段穩定的感情都需要外界的調劑對吧?”
我這回真的氣笑了:“所以,我就是那個‘調劑’?”
“是的!”Cynthia張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妥:“只要你在我和雨林結婚前退出就可以。男人嘛,管得太嚴,反而容易亂刨食,還不如給他把好的放在眼前吃兩口,吃膩了也就收心了。”
我一直以為,和別的女人撕B打鬧卻對偷吃的老公百般包容的老婆有些狹隘,可今天聽到Cynthia張一番話我才知道什麼叫內心醜惡:“你這算盤打得不錯,可你就不怕我真把常雨林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