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身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需要有優秀的觀察力,深厚的醫療知識,精湛的操刀技術。然而整形外科就像花架子,根本不需要什麼深刻的醫學理論,也不需要天天拿著X光片研究,各種先進的儀器和藥劑就幫你解決一切問題。
明一齜牙咧嘴的說:“別理那些臭小子嫉妒的嘴臉,誰說我們整形外科不需要實力,如果你沒有實力,我才不會要你呢。”
這時候,明一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神情嚴肅了起來,他看著哲也說:“時間差不多了,九點的手術,這是你第一次主刀對不對?不要緊張,我在一邊陪你。”
哲也笑了笑,一個隆鼻手術,這是他這輩子第一個‘大手術’。
……
哲也舉著剛剛洗刷消毒的雙手走進手術室,護士為他穿無菌手術衣,戴上手套和口罩。強聚光燈下,一個年輕的少女穿著雪白的病號服,平靜的躺在手術檯上,護士把淺藍色無菌布單遮蓋鋪在她身上。
“轉備好了嗎?”哲也問少女。
少女緊張的點點頭:“好了。”
“準備消毒和麻醉。”
鼻整形術,是整形美容外科中最常見的手術之一。先把少女鼻子上的面板從鼻骨和鼻軟骨上掀起來,然後將早就雕刻好的鼻骨架植入,接著將面板重新縫合到原位,最後給少女調整鼻尖和鼻翼。少女要求的鼻子很苛刻,要又高又挺,要縮小鼻孔,還要縮小鼻尖和鼻翼間的角度。
哲也做手術時,直接在鼻孔內做了切口,這樣在術後就不會留有任何痕跡,雖然手術難度增大不少。
這是個簡單的手術,從開始到完結,總共花了半個小時不到。
一離開手術室,就聽到明一啪啪拍手的聲音。小林明一正靠在牆上,玩味的望著他。
“完美,對第一次主刀的人來說,你做的十分完美,完美無缺,不管是縫合還是切割,你的手法都一流。”
“我私下裡演練過很多次。”哲也輕笑著說。
“即使是事先練習過,你也做得非常好,因為第一次主刀手術都是特別的,容易緊張,大腦一片空白,之後就會手忙腳亂。所以雖然外科實習生的第一次主刀手術都是切除闌尾這樣的小手術,可是往往都會出現很多臨場問題。”明一把手插進口袋,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哲也點點頭,上輩子他的第一個主刀手術就緊張的掉過手術刀。
“對了,等會兒我們去手術展示廳。”明一說:“今天有個大手術,外科部主任清水洋次親自操刀展示,難得一見。”
這個清水洋次是個傳奇樣的人物,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是他們醫院的首席外科醫生了,特別是在胸肺外科和腦神經科這兩個複雜的領域。
哲也在醫院實習至今也只見過他一次,那天清水洋次腳步匆匆的衝向手術室,和端著咖啡杯跟小護士聊天的哲也擦肩而過。他身上穿著西裝,一看就是接到了緊急呼叫匆忙從外面趕到醫院的,哲也看著他就像在看前世的自己。那時候自己把一切都放在了醫療事業上,除了病人什麼都漠不關心。
……
在北郊的一所高階茶館外,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下汽車。
這時候才剛剛十一月初,天氣卻極冷。
茶館裡的女服務員穿著和服,頭上盤著大得出奇的舊髮髻,就像歷史小說上的侍女畫像,她走過來跟男人說:“您是荻野泰士先生吧?松本由美小姐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服務員領荻野泰士來到一個房間,茶室裡裝著古舊的火爐,一開啟紙隔門,就流出一股強烈的熱氣,一個女人背對著他跪坐在裡面。
男人看著女人的背影,心撲通撲通狂跳,他們已經二十幾年沒有聯絡過了,而今天早上他忽然接到了女人的電話。
“由美……”男人無意識的喊了聲。
女人穿了一身漆黑的外套,就連帽子都是黑的,這和著名歌星松本由美的慣常品味完全不一樣。她在人前總是灑脫而張揚,美豔而引人注目的。
男人發現女人的眼睛通紅,腫的像桃核一樣。她轉身時才匆匆收起一塊手帕,看來她剛才在流淚。
“哦,您來了,快先坐下暖暖吧,今天外面可真冷啊。”女人說。
男人坐到女人的面前,略有尷尬的說:“好多年不見了,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女人苦笑了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難道都不能來嗎?您為什麼不派人通知我?”
男人嘆息道:“都聽說了嗎?您有心了。”
女人的眼睛裡冒出霧氣,似乎在強忍著不流出眼淚,她仰起頭對男人大聲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我沒有養大他,可他也是我生的,什麼叫做‘您有心了’!你在諷刺我嗎!為什麼沒人來通知我,我連見他最後一面都不行嗎!”
女人越說越激動,漸漸滿臉都是淚水,從臉頰上流下來,吧嗒吧嗒打在榻榻米上。完全沒有注意對面的男人一臉古怪和驚異。
3、第三章...
“你在說什麼呀?什麼你生的?你,你到底在說什麼?”男人問。
“阿留!我的兒子!我還能說什麼!”女人激動的說。
“阿留是我和惠子的兒子,是惠子生下了他,怎麼會是你的兒子。”
“什麼……”女人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你說什麼!阿留是我生的呀!1982年的12月1日我生下了他,8號我帶著孩子到你家,把他留在了你家裡!如果阿留不是我的兒子,那我的兒子呢!”
相對於女人的歇斯底里,男人則是震驚的幾乎全身戰慄,他站身起來,不敢置信的大聲責問:“你說什麼!你那時候懷孕了嗎!你生下了我的孩子!你帶著孩子來過我家!我怎麼不知道!”
“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呢!”女人倉皇失措的只會重複這句話,腦海中不由得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一幕。
松本由美是個才剛剛十八歲的少女,她懷抱著剛剛產下8天的兒子,按響了荻野家本宅的門鈴……
“我要見泰士。”由美說。
那天荻野家的其他主人都不在,只有荻野惠子一個,她接待了抱著孩子來的由美。
“你還來找泰士幹什麼,我和泰士半年多前就已經結婚了。”惠子盯著由美懷裡的孩子,臉上陰晴不定。
“我知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們。”由美冷冷的說,她緊了緊懷裡的孩子:“這個是泰士的孩子。”
惠子先是吃驚的張大了眼睛,卻又馬上冷靜了下來,她抱著胳膊高傲的說:“你來是想要錢嗎?你想要多少?”
由美嗤笑了一聲:“不,我不是來要錢的,我來是要泰士負起責任。”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插到我們中間來嗎!”惠子幾乎想不顧身份,直接給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兩巴掌。
“我沒有想要插到你們兩個中間,我跟泰士已經沒有關係了。不過我不能養育這個孩子,所以送他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