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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很有可能是前些天自己給邢媽媽發簡訊的那些內容讓邢媽媽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當然這件事還是不說的好,別人主動提起和經過別人提醒後做的事,畢竟不一樣,看應苔現在的模樣好像有點高興,那他還是不說出來讓邢應苔多高興一點的好。

崇善做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站在邢應苔手臂旁,緩緩傾著身,用頭頸來回摩擦主人的手臂。

邢應苔心中一動。他放好罐頭後,反手摸摸招財的頭,然後抱著他到了餐桌上,問:“怎麼不變回人?”

崇善應了一聲,緩了緩,決定還是暫時先用貓的身體。你看,應苔還是很喜歡自己用貓臉蹭他撒嬌的。

邢應苔最近越來越忙了,除了準備畢業答辯外,所有時間都分給創業這項磨人的苦差上,其中心酸難以言表,崇善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十分心疼。

邢應苔也沒有把父母給他的錢用於買房上,而是拿來當做創業基金。邢家父母對此沒有異議,總之是給邢應苔的,他想怎麼用都好。

兒子畢竟大了,不好管——當然還不大的時候就管不了。

那次見到崇善後,邢媽媽被嚇得夠嗆,很擔心邢應苔會受崇善欺壓。後來聽邢應苔細細解釋,就沒覺得怎麼樣了,因為就算是前世邢媽媽也是站在希望邢應苔與崇善和好的立場上。

可她聽邢應苔言辭委婉的表示崇善假死後一直住在邢應苔那邊,心情就有點微妙了。她覺得自家大兒子很可能瞞著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一個大活人藏在邢應苔家,怎麼能一年多沒被發現?

……還是她太不關心邢應苔了?

邢媽媽神情凝重地回到家,只覺得頭痛欲裂,第二天就生病,然後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邢爸爸本來以為就是普通的感冒,後來邢媽媽一連病了快一個星期,他才覺得不對勁,連忙和邢春霖一起把她送到醫院。

然而檢查下來就是普通的感冒,至於遲遲不退燒,醫生說可能是精神太緊張。

邢爸爸就覺得,妻子是被崇善嚇到,所以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他坐在床邊,握住妻子的手,用商量的語氣問:“……要不,把老大叫回來?”

“叫他做什麼?”邢媽媽怒道,“孩子忙著呢。”

“跟他說說崇善的事。”

“老大的事我們能管?”邢媽媽說,“崇善給老大遺產那次我就知道了……要留著這個兒子,有關崇善的事,就得什麼都不能管。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邢爸爸張了張口,輕輕嘆了口氣。

邢媽媽生病的事,從頭至尾邢應苔都沒得到半點訊息,偶爾給家裡打電話,家裡的迴應都是‘好,好極了,什麼都特別好’。

而他也沒時間回家,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他也想跟家裡人仔細說說自己跟崇善的事,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說什麼?說邢應苔喜歡崇善,要跟崇善過一輩子?想想都覺得尷尬,因為家裡人好像並不在乎他有沒有交往物件,也不在乎他跟崇善到底是什麼關係,突然交代清楚,總覺得有些自作多情。

再加上邢媽媽又一直沒問過,邢應苔就沒再說崇善的事了。

六月初,長江中下游地區開始頻繁下雨,似乎提前進入梅雨季。

幾場雨更是打壓了本來就沒熱起來的天氣。

細雨綿綿,朦朧的水汽飄在空中,使得天地間都被霧氣籠罩。

窗戶上滾著幾滴雨珠,有的拖著長長的尾巴,咕嚕咕嚕,落到窗沿上,消失不見。

一隻黃黑相間的胖貓蹲在窗邊,靜靜地盯著面前滾動的雨滴,等它消失不見後,就抬起腦袋,開始看下一滴要落下來的水珠。

自打宋老師撤資後,邢應苔肩膀上的重擔又加重了一份,可他咬著牙硬是用他的肩膀扛了下來,到處聯絡和宣傳,工作進展的像模像樣。

崇善也為他高興,眼看快要到邢應苔平時回家的時候,它變回貓身,用更敏銳的目光,隔著窗子,在雨中尋找那個快把他魂兒吸走的男人的身影。

崇善想。再等幾天……再等幾天,他就能把手中這份稿子寫完,出了書,然後找那個混吃等死的繼母,拿回自己的錢,給邢應苔投資,替他分擔一絲重量。

雖然勤勉向上的男人也很讓他喜歡,可崇善還是不捨的讓他這麼辛苦。

招財蹲在窗臺上看了很久,到後來天都黑了邢應苔還沒有回家。

他有點著急了。往常這個時間段邢應苔早就回到家,今天是怎麼回事?崇善想給邢應苔打個電話,但又有些猶豫,萬一邢應苔是在忙公事,自己打斷他的程序,邢應苔會不會不高興?

就在崇善焦急地在地上轉來轉去時,不知過了多久,邢應苔終於回來了。

“嗷!”

招財聽到開門聲時,箭一樣撲了過去,蹲在門口等邢應苔。

開門的一瞬間,有溼潤的雨霧飄進門,邢應苔左手拿著重重的書包和溼漉漉的雨傘,右手拿著鑰匙,走進房間時,身上還在滴水。

崇善就有點奇怪,外面的雨也不是那麼大,邢應苔怎麼溼透了呢?

招財跳著,叫著,往邢應苔腿上撲。

那高個子的年輕男子騰出手摸了摸它的頭,而後起身去臥室,似乎是要找乾淨的衣服換洗。

崇善心裡莫名有點急,他變回人身,跟在邢應苔身後,問:“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嗯?”

崇善發出驚訝的呼聲,他發現邢應苔不僅衣服溼透,就連發絲上也滴著水。

他側著身,用右臉對著崇善,眼角下有一道劃痕,上面沾著已經幹了的血印。

崇善扭過邢應苔的身體,仔細看他的臉,待看清楚上面的傷後,急問:“你這是怎麼了?”

邢應苔回答道:“路太滑,我摔了一跤。”

崇善沉默了。他看著邢應苔的臉,又看看他變形的上衣,手背骨節處充血紅腫,心想這明明是跟人打架的症狀。

他想大吼,問邢應苔誰打了你,或者誰惹了你讓你想去打他。但崇善壓制著自己的怒意,他深吸幾口氣,露出一個很不成樣子的微笑,說:“原來如此。”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女人受傷可能很有傾訴的慾望,尋求寬慰。但男人大多是不願讓任何人見到自己的傷口和弱點。

邢應苔尤為如此。比起寬慰,他更想一個人靜靜坐一會兒。

邢應苔洗了很長時間的澡,等他出來時,崇善已經化為貓身,躺在邢應苔的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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