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煙槍磕著腳底,對著滿桌大盆小盆的飯菜,唏噓回憶著幾十年前一場奪去他們父母兄弟的大飢(這個是必然被和諧的)荒。男人們熱火朝天行著酒令,笑罵吆喝聲混亂一片。婦人們唧唧喳喳聊著家長裡短,不時往大鍋下面添些柴火。娃兒們嘻嘻哈哈滿壩子亂跑,舉著飯碗嘴角留著紅苕渣,偶爾被他們的媽和老漢吼上一句,然後不理不顧地又繼續玩鬧去了。村支書帶著人點燃了從鎮裡買回來的大紅鞭炮,喜慶的劈啪聲震盪了沉睡的山谷。
而大河在這歌舞昇平的熱鬧裡偷偷離去,懷裡揣著他捨不得吃的一顆雞蛋——平時雞蛋是要省下去拿去集市裡賣的,只有過生日的人才能吃到,而在家裡,從來只有弟妹的生日,沒有人記得他是什麼時候生日,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烏黑的腳板心上還殘留著鞭炮的碎紅衣,踏著冰冷的泥土,口裡呼著雪白的熱氣,啪啪地跑上山。
他滿心的興奮與欣喜,因為很難得能帶上雞蛋作為貢品——自從爺爺去世後,山神就再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了——喘著氣到了黑幽幽的山神廟前。月色被樹梢遮了大半,便只餘下小塊的光亮。然而四下張望許久,都不見山神的影子。
他十分奇怪,走到山神廟後的大石頭前,叫了一聲,“山神?”
然而半晌沒有迴應。他站在那一片黑暗裡,並沒有覺得森冷與可怖,但卻覺得慌亂與緊張。山神從來沒有這樣不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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