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剛觸碰到小龍蝦,蘇靜楠的臉“唰”的一下變紅,吃陌生男人遞上來的食物,感覺很是奇妙,讓她有點不習慣。
“好吃嗎?”趙陽沒往其他方面多想,認真地問道。
“嗯……”
“好吃……”
蘇靜楠臉紅撲撲的,心跳得飛快,說話時的眼神也有些閃躲。
趙陽咧嘴一笑,又撥了幾個小龍蝦放到蘇靜楠盤裡。
蘇靜楠一邊低頭吃著,一邊用餘光偷偷打量著趙陽。
樸實無華的外表上,唯有一雙黑色的眼睛深邃無邊,像夜空中時而閃爍的星星,又像山中時而流過的清泉。
明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蘇靜楠卻不知不覺被其吸引。
待到酒足飯飽過後,趙陽告別蘇靜楠,返回出租屋。
趙陽租住的屋子位於古玩街附近一處巷子中,上下班方便,價格不高,空間略小,和周圍那些小旅館的房間差不多大。
巷子沒有路燈,基本需要摸黑進去,因為環境差,很少有年輕女性租住。
趙陽剛想掏出手機照明,卻突然發現自己能一目瞭然的看清前方的環境。
平常這個巷子流浪狗特別多,就算有照明,夜裡走都要踩到好幾坨狗屎。
可現在他像加了個buff一樣,前方有幾坨狗屎,分佈在哪,一根指頭都能數過來。
“眼睛變異了竟然還有這種功能。”
趙陽奇怪地想著,加快腳步找到出租屋,開門進去便直奔衛生間。
還未開燈,趙陽便看見鏡子裡的長了三隻眼的自己。
果然,所有的異常,都源於這隻眼睛。
趙陽心下一動,控制著天眼往洗漱臺上的一干物品看去。
“白人牙膏,於2018年SH市生產,價值
“清潔毛巾,純棉纖維紡織品,於2018年HJ市生產,價值
“……”
趙陽簡單掃視一遍後,又返回到白人牙膏上,凝神注視。
天眼在黑暗中泛出明顯的白光,緊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牙膏表層像被分解了一般,變成一個個細微的顆粒,向外擴散。
不到兩秒,整個牙膏外殼彷彿被溶解。只剩一條晶瑩剔透的膏體豎在塑膠杯中,膏體最上方還有被捏扁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
趙陽趕緊閉上天眼,開啟衛生間的燈,透過肉眼看向白人牙膏,此時牙膏完好無損地呆在杯中,沒有絲毫變化。
透視!
這兩個字突然從腦海裡一閃而過。
趙陽的心臟“砰砰”亂跳起來,二話不說便走出衛生間,將客廳沙發挪開,面朝著發黴的牆壁,睜開天眼,凝神望去。
牆壁表面,一粒粒細微的顆粒呈倍速迅速散開,牆壁瞬間被分解,另一頭的場景清晰的呈現在趙陽眼中。
此刻,正有兩個光屁股的身軀在床上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旁邊是一臺正在播放成人畫面的膝上型電腦。
趙陽臉一紅,一股不知名的恥辱感油然而生,單身了二十多年,還不如一個糟老頭子。
趕緊閉上天眼,趙陽總算確定,自己不但能夠鑑定古玩,還擁有了能夠透視的能力,直覺告訴他,翻身的日子終於到了!
翌日。
手機鬧鐘還未響,簡訊鈴聲一個接一個進來。
一大早被吵醒,趙陽感覺非常不爽,開啟手機,簡訊一欄被轉賬記錄填滿。
“高叔向您轉賬3500元。”
“高叔向您轉賬3500元。”
“高叔向您轉賬10000元。”
“尊敬的使用者,您的銀行卡賬戶餘額為1017000元。”
臥槽,什麼情況。
趙陽瞬間睡意全無,臉都來不及擦,便直奔聚寶齋。
小劉耷拉著腦袋,抱著一堆東西坐在地上,見趙陽過來,哭喪著臉說,“陽哥,失業了!”
“出什麼事了?高叔呢?”趙陽焦急地問道。
小劉指向店內,沮喪地說,“老闆在裡頭搬東西,店鋪很快要被賣了。”
“怎麼可能,你開玩笑吧。”趙陽感覺很荒謬。
小劉嘆了口氣,“陽哥是真的,上週你一直在兼職打工,並不知道老闆的兒子上週回國去翡翠市場賭石,結果輸得血本無歸,現在人家逼著還錢,老闆短期又拿不出這麼多錢,只能先賣店鋪救急。”
趙陽眉頭一皺,難怪一大早高叔發了這麼多錢給他,原來是六個月的薪水。
高叔兒子是個做翡翠生意的跨國商人,經常要回國進貨,然後加工賣出去。
進的貨自然是毛料,但買毛料是個技術活,和古玩一樣,需要豐富的經驗和毒辣的眼力。
毛料按大小論價格,最低千元,最高達到百萬3,若是能開出一塊全綠的原石,一萬的毛料也能賣出千萬的價格,所以收益大的同時,風險也極高。
平時進貨都有專業人士幫忙看石頭,從沒出過差錯,怎麼這次突然翻了個大跟頭?
趙陽隱隱感覺不對勁,連忙走進聚寶齋,只見高叔正忙前忙後地搬古董,而他兒子高離站在櫃檯中間臉色陰沉地算賬。
趙陽幫著高叔將貨架上的古玩一件件放進木箱中。
待古董清空完畢,高離倒了兩杯水分別遞給高叔和趙陽。
趙陽坐在凳子上,看著高叔,嚴肅地問道,“高叔,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什麼事了嗎?”
高叔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高離被人賣了,買了一堆空石,錢全砸進去了。”
高離站在一旁,氣得青筋凸起,咒罵道,“狗日的東西,收了人家的好處,給老子下套,真他孃的不得好死!”
高叔搖搖頭,向趙陽解釋道,“我兒子原本在翡翠原石市場一直有一個合作伙伴,搭檔了好幾年,互利互惠,前些日子,我兒子照常回國找他挑毛料,哪成想,高價買回來的毛料都是廢料,最好的一塊也就帶一小部分綠。
後來我兒子就去找他問情況,結果他說看走眼了,還說為了彌補我兒子的損失,願意帶我兒子去原石市場找一個越南佬,這個越南佬剛來楓葉市,不懂行情,手裡幾塊上好的毛料,極大可能開出滿綠。
我兒子輕信了他的話,向藝苑閣借了幾百萬,買了假越南佬手裡的毛料,結果和之前一樣,都是廢料!我兒子再去理論,反倒被揍了一頓。”
“藝苑閣?”趙陽突然意識到關鍵,“為什麼要向藝苑閣借錢?”
高叔苦笑一聲說道,“因為我兒子的合作伙伴,就是藝苑閣的人,藝苑閣在翡翠原石市場的觸手很廣,幾乎大部分鑑定師都由藝苑閣供養。”
“也就是說,一切都是藝苑閣在搞鬼?”趙陽說道。
高叔點點頭,“這兩年,古玩街陸陸續續關閉了許多大店鋪,一半被藝苑閣收購,一半被其他古玩店鋪瓜分,撐到現在的大店鋪,算上我聚寶齋,也就是三四個而已,現在藝苑閣一家獨大,下一個目標就是壟斷楓葉市的古玩街,而我聚寶齋是除了藝苑閣外,第二大的古玩店,自然,要先對我下手。”
趙陽陰沉著臉,沉思不語,行業不正當競爭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但藝苑閣卻直接用欺騙背叛的手段來打擊競爭對手,甚至上升到人身攻擊。
這就過分了!
不說他在聚寶齋工作了這麼久有了感情,單說高叔當年在他失業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這個恩情就該回報給他。
現在高叔有難,他收了好幾個月的薪水就要一走了之,不管怎樣,他內心都過意不去。
想到這裡,趙陽一把按住就要起身的高叔,說道,“我有辦法幫忙。”
高叔一愣,說道,“你有啥辦法?”
“賭石,賺回去!”
高叔搖了搖頭,挪開趙陽的手,蒼老地說道,“臭小子,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開玩笑。”
“賭石來錢快,是眼下最好的辦法,我曾經和一個賭石大師學習過,懂一點方法,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和我去原石市場,我證明給你們看。”趙陽眼神堅定的說道。
高叔還想拒絕,高離卻突然開口說道,“我相信你,反正橫豎都要賣了店鋪,我手頭還有點閒錢,可以去賭一兩塊。”
見兩人意已決,高叔沒法阻攔,只得跟他們去往原石市場。
原石市場在楓葉市和渠洲市的交界地帶,地勢平坦,面積寬廣,最主要的是交通便利,能讓兩市的賭石人經常來往,名氣頗大。
高離驅車進入原石市場,到了外圍,趙陽抬頭望去,人山人海的賭石市場,比古玩街還要熱鬧。
剛走了幾步路,趙陽便看見一處柵欄旁蹲著一名嚎啕大哭,骨瘦如柴的男人,在他身邊,躺著一地碎裂的廢料。
“在這裡,你經常能看到賭石成功,笑得像神經病一樣的人,也能看到賭石賭到家破人亡,哭完便上吊自殺的人,混久了,習慣就好。”高離挪開視線,看著前方,解釋道。
“那邊是解毛料的地方,由專業的切割師傅來解,一般收費都不貴,但要是解出上好的毛料,必須要再給人家一部分錢,否則人家下次可不會再給你解。”高離指向一處擺放機器的地點說道。
趙陽認真地聽著,視線時不時地往高離所指的地方看去。
來到一處堆滿了原石的攤前,高離隨手拿起一塊石頭遞給趙陽,這時,旁邊走來一個矮個子,黑面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