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宿舍關燈不想打擾室友,他就躲在被窩裡開手電筒接著看,因為這樣,雷德凱的視力直線下降,到後來不得不去配一副眼鏡。而這,才只過了三個多月。 第五個月,雷德凱憑藉驚人毅力真的拿到了學歷證書,跟著比他大一屆的學長學姐們一起畢業。但他片刻不緩,在當初那位教授的幫助下開始學習法律課程,他要在半年的時間內學完國家司法考試的相關課程,那些考試內容光聽著都頭疼,而雷德凱在教授的勸導下咬著牙還是堅持己見,問他原因仍然不說。 雷德凱學得很辛苦,學完理論又學應用法,然後死命背下現行法律規定,他本來人就瘦,結果幾個月下來,又瘦了不止一圈,帶著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遠遠看去就像一根木樁掛著眼鏡。學習法律課程,雷德凱真的是在熬,熬過一次是一次,到後來他看到法律條文都有想吐的衝動,但卻堅持,一直在堅持。 本來雷德凱拿到學歷證書後就必須要離開學校宿舍,但因為知道他生活拮据,教他法律課程的教授想辦法讓他得以考研究所的名義繼續住校。對於這個這樣幫助他的教授,雷德凱無比感激,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並不是那麼崎嶇,至少從小到大,都能遇上貴人相助。 半年後,雷德凱的努力和辛苦有了結果,在教授訝異但又覺得通情理的狀況下,他通過了司法考試。 接下來是實習,實習的律師事務所也是教授介紹的。事務所裡其中一位資深律師是教授的同窗,教授曾私底下請求這位老律師能夠給雷德凱多多教導,他和這位律師說了很多雷德凱的事情——包括用半年時間透過司法考試這件事。 見到雷德凱的時候,這位老律師半天不說話只是認真地觀察他,觀察這位瘦得好像風一吹就倒,但目光卻堅毅的彷彿十座大山也壓不垮的實習律師。老律師問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要這麼拼命想拿到律師執照? 為了一個人。 這是雷德凱第一次說出理由。老律師再問是誰的時候,他只說是一名同學就住了口,臉上露出不管眼前的人是誰都不會再說下去的表情。 老律師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更為讚賞,一名律師最基本的就是不管遇上什麼都要能保有自主權和冷靜自若的態度,這點,眼前這個瘦弱的男人具備了。 接下來的一年,是每個執業律師都需要經過的一年,實習。這一年在律師事務所的生活跟打雜沒什麼不同,唯一有異的是打雜之餘還要到各個法院旁聽,熟悉法院的流程和氛圍,空閒時間就是翻看各類已結或未結案卷。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三、四個月,但僅過一個多月老律師陳啟華就要雷德凱跟著他共同代理案件,這讓其他比雷德凱先來的實習律師眼睛都紅了。 當陳啟華反駁他們說如果你們已經跟雷德凱一樣,背得出上個月事務所裡全部案件的爭議焦點和審判結果,我也帶著你們去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噤了口。 沒錯,雷德凱就是這麼努力和拼命,這一切,陳啟華都看在眼裡。把他帶來的教授曾說過他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心疼的讓人忍不住推他一把,這句話陳啟華現在深有同感,只要雷德凱願意,他要推幾把都行,像他這樣努力的年輕人,在這個社會上真的少見了。 一開始,雷德凱只是做案件的輔助工作,沒過兩個月,陳啟華就讓他獨立組織案件,而自己負責在一旁指正。雷德凱的表現讓陳啟華很驚訝,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天才,也不相信雷德凱就是所謂的天才,他知道他比誰都努力,對他的進步也是一眼一眼看到的,可是這樣的一個人,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他才好呢? 雷德凱讓他驚訝,驚於這個人的堅毅、勤奮和忍耐力,雷德凱表現出來的一切,讓人覺得這個人,有這股蠻勁,好像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 一年後,雷德凱終於拿到律師執業資格證,成為一名真正的律師。他沒有離開他所實習的這家律師事務所,而選擇直接在這裡工作。雷德凱實習一年表現出來的成績,自然讓他順利成為這家律師事務所的成員。 拿到律師執業證不久,雷德凱就拜託陳啟華一件事,他想要接下一宗案件,但自己不方便出面跟關係人聯絡,想由陳律師代為跟對方聯絡說明,開庭前的查證和開庭後的辯護則由他自己負責。 陳啟華沒有猶豫就同意,舉手之勞罷了。 但陳啟華同意真正的原因是,想看看雷德凱這麼拼命想要幫助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陳啟華知道,這宗案件,雷德凱等了兩年多,也是他當上律師的理由。 實習的一年裡,雷德凱一有空就翻閱這宗案件的資料研究案情,也去找過當時的證人詳談,還熬夜想了解決辯論難點的辦法,到現在估計已經找不到比他更瞭解這宗案件的律師了。 這宗案件沒多久就開庭審理了,因為時間不等人,再延遲下去就會超過申訴期限。 這是一樁被很多律師拒絕受理的案件,因為檢察官提供的證據充足,幾乎看不到紕漏,就像當初匡靖話說的一句,能夠被判得這麼輕已經是千恩萬謝了,還想讓法院重判?被這麼多律師拒絕,還一直堅持就是想在期限內求個希望,不管怎樣,汪洋之中一根稻草就是一縷希望,抓住就堅持下去。現在有個律師說要接下這宗案件,而且還是免費受理,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訊息,即使真的不能成功,但試一試也好,至少還能再努力一次,不是嗎? 和陳啟華見面的人是一個叫匡靖的青年,見到這個英宇不凡的男子時,陳啟華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雷德凱想要幫助的人就是他?可又隱隱覺得不對。 收起心中的念頭,陳啟華說明來意並和匡靖詳談了很多開庭前後的事情,然後一一記錄下來,這些都是要給不能來的某個人看的。 陳啟華心中的疑惑,直到另一個人走進來,輕聲詢問他父親和爺爺能不能減刑時,才恍然。 即使一臉憔悴,但依然擁有一張脫俗的容顏和如星辰般清澈的眼眸。陳啟華明白了什麼,心裡同時一緊,面前匡靖和禮揚只是坐在一起,但那無法讓旁人融入的溫暖畫面卻是那麼美好且刺眼。 陳啟華離開他們時,長吁一口氣,突然有些害怕去面對律師事務所裡那個堅毅到讓人心疼的人。 他一定比誰都明白吧,所以堅持不出現,所以只是默默付出,就這麼避開……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啊? 二〇〇四年,二十四歲的雷德凱打贏了他的第一場官司,成功讓已經被定罪的人各自減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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