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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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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樓臺,燈火通明,彩袖飄逸,琴樂悠悠。舞女們隨著琴聲翩翩起舞,棘花玉足點地,踏著輕盈的步伐在眾舞女中央飛袖旋轉,一顰一笑盡顯妖嬈嫵媚之姿。

透過一層細薄的輕紗,她深情地凝視著仰臥於金檀玉塌之上,身著朱紗,手持白色羽扇的俊美男子,有些嬌羞地低下頭來,嘴角卻略過一抹楚楚動人的笑容,她輕揮衣袖,無數片七彩花瓣從她袖口撒向天空又輕輕飄落而下。

男子的羽扇點了一下棘花所在的方向,棘花立刻快步迎上前來,行過禮後坐到男子身旁,拿起酒壺替他斟滿一杯。

“大人,小女子先乾為敬!”她輕聲說完,剛欲將其飲下,紅衣男子卻搶先奪過她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但卻沒有下嚥。他將棘花摟近自己,嘴唇貼上了她鮮豔的紅唇,棘花感到一陣眩暈,強忍著把他灌給她的酒都嚥了下去。

一旁的老僕見狀連忙示意周邊的舞女和樂女退下,自己在行過禮後也退了出去。

棘花只覺得渾身直冒冷汗,心臟也怦怦直跳。

“你的心,怎麼跳的這麼快?”男子的指尖劃過她的胸口問。

“因為……因為小女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大人,”她說著提起酒壺,“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要不我們再喝……”

“噓……”塵可凡將指尖輕放在她的紅唇上,俊冷的臉龐忽而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沒錯,春宵一刻值千金。”

棘花聽後無奈地閉上了雙眼,眼角卻滑下一道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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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芊被墨仙揪著耳朵拽到了大廳裡,疼得小臉通紅,卻一聲都不敢吭。墨仙把她拎到樓梯上,夏雨芊摔倒在地,卻連忙又自己爬起來,低著頭兩手不知所措地背在身後。

“你個小兔崽子!”墨仙舉起手裡的扇子就往夏雨芊身上打,“我是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你竟然給我惹出這樣的亂子!”

他的扇子跟鐵板一樣硬,夏雨芊被抽的身上都失去了知覺,卻依舊站在原地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行了行了!”神域軒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搶過墨仙手中的扇子,“她還小,不懂事,你……你別跟她計較!”他用複雜的眼光看了一眼夏雨芊,又把扇子扔給了墨仙。

“哎喲,域軒少爺!今兒個還真多虧了您!要不是您啊,那瘋子還不一定鬧出什麼禍端呢!”墨仙忙笑著抬舉道。

神域軒連連點頭擺手示意他別再奉承了。一旁的蕭涵則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神域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良心發現,竟會出手去幫一個小丫鬟。

“墨仙大人!不好了!”一個僕人突然臉色慘白地跑過來。

“又怎麼啦?”墨仙感到頭都快要炸了。

“西院……西院出人命了!”

墨仙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西院裡,韓羽珞和蕭涵也緊緊跟了出去,看到眼前的場面眾人瞬間懵在原地——三個十來歲左右的孩子躺在地上,都是在脖子處被人一刀斬首,三人齊刷刷突著驚恐的眼睛。

墨仙閉上雙眼不忍直視,揮手示意僕人們把屍體處理掉。

“把那個女孩給我帶過來!”他攥緊了拳頭,緊咬著牙。

一個高大的男僕拎著夏雨芊的領子把她拽到西院裡,他一鬆手夏雨芊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一頭歪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看著僕人們把大壯、二丁、石頭的屍體裝進了一個黑色的大布袋子裡,三張剛剛還一臉天真無邪、鮮活稚嫩的面孔,此時卻已變得慘白嚇人……

夏雨芊一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他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天真的以為那個殺他們的人就是棘花的男朋友,還興高采烈地跑過去看!就在剛才,她還傻傻地替棘花感到高興,想到這兒,淚水瞬間從她眼中滾落下來。

神域軒也跟了過來,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僕人們手中的黑色袋子,又看著趴在地上愣住的夏雨芊,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墨仙強壓著自己心頭的怒火責問道。

夏雨芊眼都直了,腦子裡也是嗡嗡一陣巨響,她有些出神地說:“我們看到那個人在和棘花姐說話,還以為他是棘花姐的男朋友……”

“棘花?男朋友?”蕭涵走上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還真把紅坊當成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那我問你,為什麼只有你活著,你的同伴卻都丟掉了性命?”

夏雨芊良久沒有說話,她的腦子裡又閃現出剛剛的場景,明明自己想要去拉大壯和二丁,可卻在最後一刻拋下了他們,難道她真的錯了,她真的應該留下來與那個黑衣人殊死一搏,哪怕註定會丟掉性命?

她的眼眶開始有些溼潤,一句話無意識地脫口而出:“可能是我跑的比較快吧……”

夏雨芊話音剛落,蕭涵突然一巴掌飛在她的臉上,她只覺眼前一片漆黑,一個踉蹌倒在身後的神域軒身上,嘴角流下一道鮮紅的血痕。神域軒慌忙扶住她,詫異地看著蕭涵,就好像她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夏雨芊猛地搖了搖頭,眼前還是直冒金星,但腦子卻瞬間清醒了,也驚訝地看著蕭涵。

“這一掌,是為你闖下的禍!”

夏雨芊還沒回過神兒,瀟涵又是一掌打在她另一側臉上,她整個人瞬間從神域軒懷裡飛了出去,撞在了一旁的大樹上,鮮血從她胸口湧了上來噴出口中。

“這一掌,是為你拋棄同伴自己逃走!”

她剛抬起頭,蕭涵又是一腳踹在她肩膀上,她的力道太大,夏雨芊整個人跪著向後仰在了樹幹上,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蕭涵手中玉笛一轉,瞬間化為一把白玉長劍,朝著夏雨芊便劈了過去。

“涵兒!”墨仙驚出一身冷汗,韓羽珞和棘花看著突然發飆的蕭涵也都瞪大了眼。神域軒欲上前制止,但為時已晚,蕭涵的劍已經衝著她的脖子劈了下去。

夏雨芊只見眼前亮過一道彎月白光,許是出於強烈的求生本能,她猛地俯下身,躲過了她快如飛刀的白劍,身後的大樹則頃刻間被劈成了兩截。

夏雨芊看著那被白光劈成兩半的大樹,忽而想起遇到無痕的那夜,懸崖之上傳來的奇異笛聲和恍如彎月的白色刀光……<!--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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