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任找自己做什麼,他呆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東任似乎說過,想讓自己帶他去博物館參觀的。
石洛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只有含混過去:“我們趕快去博物館吧,再晚的話,我的學生卡就進不去了。”
東任興致很高,看來他今天的宣傳做的挺成功,一路上神采飛揚,講了兩句在阿蒙星的見聞,見旁邊的人根本不感興趣,便話鋒一轉,問:“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和撒勒迦互相都標記了,也聽說你跟他一起同居了三個月,怎麼……怎麼還會回學生寢室呢?”
石洛就悶聲不吭氣,連先前應付的“啊”“哦”“嗯”都沒有了。
東任知趣的沒再去跟石洛聊天,只是把自己的光球丟給同樣垂著腦袋的灰熊。
灰熊接到光球后,隨便看了一眼就丟到一旁,但那個光球卻跑到了灰熊前頭,光變得亮了些,給灰熊照路。
灰熊抬眼瞟了光球一眼,終於伸手戳了戳光球,光球卻一下子飛走了。
兩人已經來到了博物館門口。
黑峻峻的建築呈現在兩人面前,因為是仿照古典樣式修建的建築,在夜裡這個建築並沒有燈光,只是一排路燈,發出微弱的光線。
石洛有些不敢上前,他可沒忘記,上一次在這裡聽到的那種聲音。
“阿洛……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東任伸手想去拍石洛的肩膀,但最後還是縮回了手。
石洛不說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其實,我不僅僅是一個嚮導,還是一個心理學家。”東任說,“專門安慰人的那種。”
石洛哦了一聲。
“如果你實在是心裡煩悶,又找不到合適的嚮導的話,我可以幫你。”東任認真的看著石洛,他的眼睛裡滿是真誠,“你在我心裡是個英雄。”
石洛擠出一個笑容,他抬頭看著東任的眼,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一陣細碎的聲音,再次飄入他的耳中。
那聲音……太熟悉了。
上一次,落雪的夜晚,就是這種聲音。
石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雖然是暖春,可他的手都開始有些發白。
東任沉默的站在一旁陪著他,沒說話。
空氣有些凝固,石洛的胸膛在起伏著,他咬著唇,雖然不重,可心中卻難受得很。
上一次,他在這裡等了很長很長時間,雪都落滿了肩頭,才等到自己要找的人。
可這一次,他只猶豫了五分鐘,就不再糾結,朝著博物館的門禁走去。
東任在他背後嘆了口氣,雖然他非常想要見一見傳說中的異獸領主,但他也很清楚現在不是時候,至少在這個晚上,不是時候。
滴!學生卡。
門禁發出一聲向,轉動了一格空位。
石洛深深吸氣,走了進去。
他身旁的灰熊跟在他身後,看看黑洞洞的博物館,又回頭看了看站在路燈下,一臉沉靜的東任,和東任身邊那個可以照明的光球,扭了扭脖子之後,轉身朝著東任跑去,抓著那團光球玩兒。
整個博物館,只有石洛一個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出沒。
伴隨著他身影的,還有頂層飄來的,若有若無的斷斷續續的呻-吟。
“唔……不……不行了……”
“別……別停下……”
“呵!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石洛順著旋轉扶梯,一步步地朝上走,他的雙腿有些發抖,腳更是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他無比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走。如果這會兒離開了,剩下的日子,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煎熬呢?
旋轉樓梯,一階連著一階,在他的面前無盡的展開,臺階的鋒利稜角,折射出陰暗冷硬的光。
近了,慢慢的近了。
那□□聲,喘息聲,也越來越明顯。
石洛扶著扶梯的手,忽然觸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他瞟了一眼,那是一件外套。
普通向導常穿的那種布制的外套,摸起來很舒服,至少比哨兵那**的制服,摸起來要舒服很多。
然後,他走到了扶梯的盡頭,抬頭朝著頂層略顯空曠的展區看去。
異獸領主那妖異的長髮,此刻在月光下微微抖動,發出一陣陣白色的光。
雄偉的身軀□□而精壯,它已經死去的雙眼,正俯視著下面。
它的骨翅微微張開,拉下一道月光下陰暗的影子。
影子裡,撒勒迦□□著上半身,面色猙獰。
而地下,匍匐著兩三個嚮導。
兩男一女,環抱在一起,他們都光著身體,倒在地下掙扎,把身體捲曲成各種形狀。
那些細碎的□□,正是從他們口中發出的。
石洛覺得自己口腔中有什麼東西格外腥甜,他只是死死的盯著月下的撒勒迦。
而撒勒迦也在這一刻抬頭,看向石洛。
兩人四目相交,石洛的精神區劇烈的震動起來,不用語言,他就能夠聽見撒勒迦那漠然而熟悉的聲音:“你來了?”
石洛鬆開緊咬的唇:“是的……我終於,還是來了。”
48.第 48 章
撒勒迦的眼眸微垂,黑暗如同幽深的旋窩一般的眼睛,飄離了石洛的身上。
在這一刻,他身後的怪物,巨大的骨翅微微震動,緩緩張開。骨翅上,纏繞著一道道白色的光芒。
倒在地上的三個嚮導,互現之間抱的更緊了,他們幾乎連成一體,鳴叫聲一片接著一片,迴盪在這個空間內,震得石洛微微發抖。
猛地,異獸領主白色的長髮,在空中飄起,髮絲倏然下垂,直插入撒勒迦的後腦。
一絲絲白色的光線,順著骨翅流入髮梢,然後注入撒勒迦的腦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嚮導發出的鳴叫聲才停下,白色的光芒漸漸消失,背後那具異獸屍體,再次成了死物。
嚮導昏倒在地上,撒勒迦起身,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給那三個嚮導一一穿好,然後繞過石洛,在扶梯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一雙修長的手,將襯衣釦子一顆顆扣上,又穿好風衣,最後,當他帶上帽子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