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冷冷地瞪著李巧心。
這老四段立家他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年紀比大房家的敬文大四歲,當年敬文還在地上爬呢,一個女人家帶著老四愣是找上了段家的門,當初鬧得雞飛狗跳也沒能讓老太爺將人攆出去,段儲氏憋著一肚子火可也無能為力,那時老二剛剛成親,老三連親都還沒定,她就是為了這三個兒子的日後做打算也不能拋下他們不管,只能咬著牙將人留了下來。
可是自打老二成了親之後,整天跟著他媳婦兒瞎鼓搗的,變得跟她不親近不說,竟是越發的不講理、貪圖享樂、不思進取,老太太有時候看著老二家媳婦兒都恨得講不出話,若是這時再抬眼看到那個女人和她兒子打她面前走過,就恨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好在老太太素來心臟堅|挺,愣是憋著氣兒也沒把自個兒憋死過去。
後來,義和團燒了洋人的教堂,洋人跟著就打進了北京城,老佛爺帶著光緒爺一起躲到了西安,老太爺一琢磨留了幾個心腹在老鋪守著,帶著全家老小也趕著去了西安,翌年清廷就簽了庚子賠款,老佛爺更是處置了一批主戰的王公大臣,這才心驚膽戰地回了北京城,段家正高興的時候,那個一直心有鬱結的女人卻是病死在了西安,可老太爺堅持要帶回北京入殮,老四那時都有十八了,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流,處理完他孃的喪事,轉天兒就跟老太爺說要出國留洋,老太爺拉著他說了一宿話,誰也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第二天天兒沒亮,段立家就提著個箱子離開了段家大院兒,這一去日本都有六年了,至今都沒能回來。
這是老太太的心病,沉澱在內心深處,暗沉沉地沒聲響兒地在腐爛潰敗,李巧心向來鼻子朝天開,誰也不怕的架勢,眼看著老太太氣得臉色煞白了,張兆晴突然說道,“娘,氣壞了身子也要看是教誰給氣的,這不值當的咱不氣。”
李巧心頓時將矛頭對準了張兆晴,話還沒噴出口,段敬學涼涼說道,“這光緒爺的天下就不是我大清的天兒了?二嬸兒,別太超前向著洋人學習什麼狗屁民主自由,在家裡跟自己婆婆這般沒大沒小,段家是沒有家法的嗎?”
“家法?還敢跟我提家法?家法有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嗎?你怎麼不看看你自己!”
段敬學朝著老太爺磕了個頭,說道,“我跪著呢,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兒孫後代,您嘴裡噴不出好鳥兒都能噴個沒停,還不興我說兩句良心話麼?”
李巧心氣急攻心,竟然直接啞了,段安言是個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草包,段立民沒他媳婦兒攛掇根本成不了大事兒,一時二房都沒了聲音,段敬學朝著他們翻了個白眼,對著老太爺說道,“爺爺,天津的鋪子您留著給我爹也是一番好意,可這事兒還請爺爺等我爹回來後再行同他商議,二伯和二嬸兒過日子靠得都是啃老本,侄兒也不忍心讓他們掏錢,爺爺、大伯還有大姐,你們這忙,我記在心裡了,回頭找我娘湊湊看,我自己去安國贖我爹,還請爺爺奶奶莫要掛心。”
老太爺自然不同意,這個孩子生來就得了高僧點化,可是他心裡的福星,這要是出去出了啥檔子事兒可又如何是好?
段敬學輕輕一笑,說道,“爺爺不用擔心,我命中大貴,自然能逢凶化吉,我再去請徐先生陪我一道兒去,您還不放心麼?”
徐品帆是老大趕巧兒了在路上碰到的,看他一身傷病嚴重便好心救了回來,沒想到,這人一痊癒,竟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一問發現他沒家沒室的,老太爺可憐他就請他做了院裡的老師。
段敬學小來身子就不好,容易發冷汗,隔三岔五就得染個風寒,徐品帆便日日帶著他做一番吐納,練些基本的拳腳,敬學的身子當真是日漸好轉,夜裡睡得都香甜了些,況且敬學雖然寡言,可天資聰慧,徐品帆跟這孩子相處得深了便越發喜歡這個學生,所以若是敬學開口,徐品帆定然不會拒絕。
老太爺想想也是別無他法,只得點頭同意,隨後將人都遣散了,這之後老太太還送了些陪嫁的首飾過來,卻是悉數被段敬學退了回去,無論如何也不能當掉了奶奶的陪嫁呀!活土匪他是沒見過,可總得見過之後才能制定應敵之策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就是湊不足那一萬兩,也定要將他爹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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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張兆晴送回房,段敬學剛及進了自己屋,眼前一黑腿也直打擺兒,險些沒站穩一把扶住了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盞乒呤乓啷直響,外頭的丫頭一驚,連聲問著,段敬學喘了口氣兒,壓著聲音說道,“給我提些水來,之前發了汗,身上難受。”
被流氓傅強上都沒適才在堂屋裡累,段敬學覺得自己真是不容易,這穿越的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就連番遭遇了身體和心靈的重大壓力與打擊,哎喲,這造的是哪一國的終極霹靂無敵孽呀,真特麼蛋疼!不,真特麼菊花疼!
面無表情地看著丫頭將熱水準備好,段敬學脫了衣服舒服地泡了進去,流氓傅留在他身體裡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清理,這會兒遇著水原先有些乾涸的精|液又泡了開,段敬學做賊一樣地仔細盯著門外的動靜,然後一邊小聲罵著流氓傅一邊將手指抵進了自己的秘處,將體內的精|液導了出來,又把自己洗吧乾淨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隨便披了件袍子就鑽進了被窩。
段敬學將整個身子都縮進了被窩筒兒中,就留了個烏黑的腦袋尖兒,一個人安靜下來了之後想得就多,他那幫子混蛋損友肯定嚇壞了,指不定他老媽現在就對著他的屍體哭得驚天動地呢,真是不孝啊,不孝!
又想流氓傅怎麼能和第一次見面的人就直接滾床單呢,雖然說這時候的男人普遍沒節操,可這也太兇殘了吧?哦,也對,他和“二小姐”可不是初次見面,這麼說來,自己被人強了還這麼心平氣和不是因為自己有那啥啥不良變態傾向,而是因為這個身體殘存的記憶?
【誰在說廢話?誰說我是看上了流氓傅的好皮囊了?誰說我抽誰丫信不信?!】
哎喲媽呀,該不會哪天一覺睡醒發現原來的段敬學突然醒了,然後就剩他自個兒一縷亡魂在這動盪的清末民初永生永世地遊蕩吧?!
可千萬別!
兄弟耶,是哥對不起你,你就安心去吧,我會好好替你過完這一輩子的,下輩子這身子就還給你,成不?
七想八想的,段敬學的眼皮子就再也睜不開了,一倒頭囫圇就睡到了吃晚飯的時候,還真是,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