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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軍明闖入了知天山,被困在迷陣裡。

天戰並不解釋,甚至緩緩走進了陸天知這個方向,看到陸天知戒備的用藤蔓向後退了幾步,天戰笑道:“這麼說來,你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了?”

迷陣需要消耗陸天知大量的精氣,將整個山的幻象都聚集在天池裡,是一種兩敗俱傷的幻術。現在的陸天知,連個小孩子都能殺死他。

然而天戰相信七殺,直覺認為七殺肯定會保護沈軍明的安全,所以也不擔心。

天戰試探的向前走了一步,見陸天知正襟危坐,沒有任何反應,總算放了心,走到陸天知身前,將他從藤蔓上抱了起來,似乎要帶他去什麼地方。只見天戰像是挖出一塊兒珍貴的寶物一樣,帶著珍視的態度,卻輕薄的用嘴唇磨蹭著陸天知面具外的臉頰,因為扯到了自己胸口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陸天知僵硬的像個傀儡,一動不動的任由天戰將他從藤蔓上抱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竟然諷刺的笑了笑,道:“孽障。”

“恩。”天戰並不生氣,讓手下將陸天知放到馬上,自己也側身跨馬,從後面緊緊抱住陸天知,將馬牽到了離開知天山的方向,湊近陸天知的耳邊,近似情人的對他呢喃,“——你的酒,我幫你釀好了。”

沈軍明見那頭灰狼低著頭,尾巴緊緊夾在後面,虔誠的對著雪狼匍匐在地,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就是它把咱們兩個帶出來的?”

雪狼平靜的看著那頭灰狼,‘嗚’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肯定還是否定,過了一會兒,張口輕輕咬住那頭灰狼的脖子,嗚咽一聲,驟然引發了旁邊那七八條狼的迴應,整個山谷迴盪著狼嘶鳴的聲音,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那灰狼體型很大,不知道怎麼會被天戰手下的人獵去,雖然缺了兩顆牙,卻很精神,毛髮油亮。雪狼又咬了咬他的後頸,然後轉過頭看著沈軍明,說:“走吧,陸天知現在已經離開了知天山,我去把琨脈取出來。”

“恩。”沈軍明應了一聲,看七殺和那群灰狼告別,縱身跳到了不遠處的山洞裡。沈軍明跟在雪狼身後,跳的時候就勢打了個滾,緩衝壓力,雪狼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沈軍明,似乎很興奮,不停的用鼻子嗅他的臉。

“好了。”沈軍明托住雪狼的大腦袋,安慰似的摸它的脖頸,說:“快去取琨脈吧。”

變成狼形的雪狼很不喜歡說話,而且脾氣暴躁,突然走到了沈軍明的面前,用後背狠狠地蹭沈軍明,像是要在他身上留下氣味兒一樣,不知道在發什麼瘋。沈軍明一邊順著雪狼的意思,一邊給雪狼順毛,好不容易雪狼停下了動作,沈軍明的小腹都被他堅硬的毛蹭的發熱了,雪狼淡淡的開口:“你在這兒等著,千萬不要看。”

“嗯。”沈軍明點點頭,轉過身去,示意自己不會看。

雪狼看著沈軍明挺直的脊樑,嗷了一聲,用後背撞了一下他,這才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那琨脈。

如果說陸天知就是那隻仙鶴的話,一切都變得好解釋了。他是知天山的主人,和悍狼一樣,不會被知天山的東西傷害到,那麼知天山深層的土壤對他來說就沒有腐蝕性。至於為什麼陸天知會失明,雪狼倒是知道一些情況。

陸天知身為謫仙,卻成為了黛陶國的大祭司,為他國占卜演算,窺探天命,失明是他能知曉事情真相的代價。

雪狼不知道陸天知為什麼要守著琨脈,不讓大琨國的人拿著,他也不在乎,只是在看到偌大的琨脈只剩下一半的時候,緊緊皺緊眉頭,用狼爪輕輕碰到了琨脈斷裂的傷口處,留下一點指印,然後就看那琨脈的裂痕一點一點的癒合,像是個封口一樣將裡面的霧裡收到了裡面。

雪狼用鼻子嗅了嗅琨脈,覺得還好,於是摳出來一塊兒,放在嘴裡,只一會兒,那琨脈就吸收了雪狼的唾液,將一層薄薄的粘膜覆蓋在上面,光芒瞬間隱去,只能看到隱隱的霧氣。

雪狼用爪子將土埋了回去,轉頭跑到沈軍明旁邊,說:“我們走吧。”

“去哪裡?”沈軍明問。

“去刺殺那相國。”雪狼毫不猶豫的回答。

陸天知被天戰送到了皇宮門口,都還不知道天戰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他是敵國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但是他騎馬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卻沒有人攔住他。甚至在看到陸天知被天戰劫持一樣的抵在前面,也沒有人阻攔。陸天知雖然覺得疑惑,卻顯得非常冷靜,頭腦中飛快的想應該如何逃脫。

天戰一隻手虛著摟在陸天知的腰上,一隻手牽著馬。並不是黛陶國的人民不害怕他,而是他現在的模樣,沒有人會上前阻攔他。

只見天戰臉上帶著一個奇怪的木頭面具,面具上畫著一個誇張的哭臉。他穿著純白色的袍子,衣服外的面板化的很白,一看就是跳儺舞的儺神。百姓們很早以前就聽說最近要有儺神過來驅趕瘟神,所以都沒有大驚小怪,甚至在看到自己本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祭司的時候,也沒有露出驚恐的表情。

天戰的戰馬打著響鼻,很快走到了天戰居住的客棧前,天戰先翻身下馬,隨後把陸天知抱了下來,咳嗽了一聲,空氣中都有了血腥味兒。陸天知覺得眼前一黯,隨後就聞到了那淡淡的血的味道,先問:“你帶我去哪裡?”然後頓了頓,伸手摸索了一下天戰的臉。

天戰的臉冰涼一片,抱著他的手臂都在顫抖。

天戰沒有說話,客棧的掌櫃的顯得非常敬畏天戰,見到他抱著本國的大祭司,根本不敢說話,任由天戰上樓,把陸天知放到了自己房間的軟榻上。

陸天知伸手一摸,就知道了,這裡是天戰的房間。

天戰從箱子裡取出一罈子的東西,沉默了一會兒。只一瞬間,陸天知就聞到了濃烈的酒香。

“我很早以前就不喝酒了。”陸天知陰測測的笑了笑,“自從家門孽障投奔敵營,每當我飲酒之時,就心如絞痛,早就斷了想要喝酒的念頭了。”

天戰沉默著不說話,良久,也笑了笑,那笑容和陸天知如出一轍。天戰伸手將自己的衣襟解開,露出蒼白的胸膛,淡淡的說:“心如絞痛?你能有我一半痛嗎?”

天戰走到了陸天知身邊,一手拿著酒罈子,一手把陸天知的手握住,然後讓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纏著繃帶的左胸口上。

陸天知的手本來想要掙扎,卻在碰到天戰的面板時停住了,迷茫的摸索了一會兒,湊上前聞了聞,問:“野葛膏?”

“對。”天戰淡淡道,“當初你對我說,‘你再想來見我一次,我就殺你一次。’夫子,我這樣日日夜夜的想見你,你是不是要親自每天來殺我一次呢?”

陸天知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只一會兒,就感覺天戰胸口處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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