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走下來,整個人已經舒服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像是傳承裡說的一樣,在清理過體內汙物以後,會在體表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黑色油膏,龜三還好奇的用指甲尖在那些油膏上輕輕颳了一點下來,對著燈光仔細瞧了瞧,試圖看出這些東西的本質是什麼。
好在他骨子裡的好奇心並不算是很強,只看了一兩分鐘以後就果斷放棄了這個無聊的舉動,轉身去浴室放了熱水,幫小孩兒把身上的汙漬都清理乾淨了。
只是,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的龜三忘了一件事,自己之前的做法雖然是出於好心,但到底還是對譚佐形成了一點肉眼可見的改變——讓他原本就看不到幾顆毛孔的面板變得更加細膩了幾分。
可譚佐畢竟不是女孩子,可以用去了美容院來掩蓋自己外表上的變化,短時間內,走路估計得避著點熟人了。
好在他現在已經被他哥給扔到了外地,除了和他見過面的那個老師一家以及老師手下帶著的另一個學生外,需要龜三格外防備的人在數量上倒是尚在方便控制的數量之內。
只有煥煜在知道了這件事以後,狠狠的把他嘲笑了一番,然後從外面買了幾本便宜的醫書塞到他懷裡,“喏,我建議你最好找個時間來學習一下這裡面的東西,省得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再弄出什麼樂子來。”
“醫書?”譚佐大概翻了翻,發現裡面大多是些極其簡單的方子,想要成丹或許是差些火候,但煉製成藥湯,應對些普通人類身上的病痛卻是沒什麼問題的。
所以說,自己之前的做法有點過火了麼?
龜三囧囧有神的把書收了起來,打算在未來一段時間以內,都要好好學習這裡的土著文明,免得下次再遇到事情的時候鬧出更大的笑話就不好了。
“另外,你是真的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那個叫做譚佐的人類麼?”相比於龜三在基礎常識上的不足,煥煜更在意的還是龜三想要把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這一點,“其實,我手上有一個方法,能夠在一定範圍內抹除掉普通人類的記憶,從而達到隱藏事實真相的目的。如果你擔心露出破綻來,我還可以用另外一個方法為他假造一段新的記憶來把這段空白填補上。”
“這個方法我不是沒想過,但假的畢竟是假的,只要在某個細小的環節上出一點錯,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前功盡棄。”所以,這個方法,在一開始就已經被龜三給否掉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更多妖族的訊息被洩露出去,對那些無辜被牽連進來的妖族又公平麼?”作為本土妖族中的強者,煥煜不得不在這類問題上多想一點。
“如果你擔心資訊洩露的問題,那大可以放心,那孩子並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壞。而且,我會在解釋清楚所有問題以後,和譚佐簽訂一個血契,以保證他在以後的日子裡絕對不會把相關訊息洩露出去。”
血契麼?
煥煜想到那些曾經在龜三身上看到的東西,略沉默了一會兒後,到底還是點了頭,“那隨便你吧。不過,我還是保留個人意見,會在情況不可控以前,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無所謂。”龜三大概可以理解煥煜此刻的想法,若是換成自己站在他的位置上,也許會說的更多也不一定。
*
“所以說,你現在才會站在這裡,解釋你的來歷還有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麼?”聽完龜三所有的解釋,譚佐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整個人在沙發上團成了一團,“如果我說,你前面的演技一點都不高超,以至於好多東西我早就已經自己猜到了呢?那時候可沒現在這麼多事兒,我要是想說,早早的就已經把這些捅出去了。”還能等到現在讓你跟我說教麼?
龜三想了想,還真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譚佐的問題,只好正了正坐姿,假裝出一副他一點都沒在意的模樣來。
“所以說,我拒絕接受你那個什麼所謂的契約。”光是聽名字就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自己真的簽了,以後拔不出來了該怎麼辦?小說電視裡不是沒演過類似的情節。
“其實,那個所謂的契約,本身對你是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的。”因為一早答應煥煜的時候,龜三並沒想到譚佐會拒絕的如此徹底,這會兒只好試著對譚佐勸上一勸,讓他也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慮一下問題。
“你說沒有影響,那我問題你,你之前曾經在多少人身上下過這種契約?”譚佐一點都沒被龜三唬住,反而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顯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來。
“確切的說,我從來沒用過。”龜三並不想在這種問題上說謊,從前跟著陳紀的時候,整個世界只有他和兩個哥哥三隻妖,而且個個都是實力強悍,根本就沒擔心過這事兒萬一被洩露以後,可能會對自己帶來的影響。而且,少數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也根本就沒有洩露這件事的理由,所以,還真就沒人想過要去防範這個問題,自然也就涉及不到防範手段的問題。
“你從來都沒用過的東西,竟然敢給我用!”剛剛還是一副小鵪鶉模樣的譚佐瞬間一蹦老高,嚇的龜三趕緊伸手接了他一把,免得小孩兒掉下來的位置不對,再被桌子磕到。
只可惜,被護住了的人此刻並不領情,反而伸手揪住了龜三的兩隻耳朵,“細說起來,你前面瞞了我那麼多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正好,今天咱們兩個把所有問題都拉出來好好數一數。”
“這個沒問題,不過,你能不能先好好的坐回沙發上?”對於譚佐的肢體暴力,龜三表示對他影響不大,甚至譚佐那點小力道,落在他身上幾乎和撓癢癢沒什麼區別。而且,他今天既然選擇了坦白,就自然不會再對小孩兒隱瞞什麼。反而是這會兒小孩兒的姿勢,讓他更擔心自己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道,反而會把人給摔了。
“不好,我就要這麼說。”已經掐上癮了的譚佐表示,他現在一點都不想下來,“而且,你如果不說清楚,小心我把你的耳朵揪掉!”
得,還不如他一開始就不勸了。
龜三認命的把人抱的更緊一點,同時轉了個身,向臥室的方向走去,打算把人先放在床上再說。
“喂!你要幹嘛?”見龜三竟然走動起來,被嚇了一跳的譚佐直接鬆了手,改掐為抱,無尾熊一樣,死死的攀在了龜三身上,“跟你說,你可不能把我掉下去,不然我跟你沒……啊!”一個完字卡在喉嚨裡的譚佐,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此刻自己的背後是他睡慣了的大床。
“小祖宗,可以先把我鬆開了麼?”譚佐雖然不重,但因為角度不對,要努力維持平衡不壓倒小孩兒的龜三卻是有點吃不消了。估計譚佐再堅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