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拱月的莊蕾站在舞臺中央,她的新婚丈夫林思泉站在她的身後。一對璧人,羨煞旁人。
每個人都在笑。有些人春風得意,喜上眉梢,有些人強顏歡笑,以盼領導垂青,以求十億觀眾能夠驚鴻一瞥。
刑鳴不在他們之中。
當時他還是一個自己放棄娛樂主播地位的出鏡記者,只有資格坐在臺下。他胸中燃著一把不甘服輸的火,一邊暗暗向自己許諾,明年,明年萬眾矚目的就會是我;一邊提醒自己,無聊的時候只要鼓掌,那就對了。
駕駛座上的老林說,是金子總會發光,這話就是唬人的。幹你們這行的,光有好嗓子好皮囊遠遠不夠,還得有人慧眼識珠。這點上,你和林主播比他們幸運多了。
刑鳴心裡不服氣,哼了一聲,仍彆著臉看窗外。這一帶是果兒與漂們最常混跡的地方。後者是刑鳴最不能理解的一類人。北漂也好,橫漂也罷,一百個裡頭能紮根下一個就不容易了,多數人漂著漂著就忘了初衷,失了方向。
不夜城有不夜城的好處,子夜時分,街邊依然霓虹閃爍,如同隔岸花影,一群懷揣夢想而來的青年又哭又鬧,已經喝得東倒西歪。
夢想?做春秋大夢去吧。
刑鳴站在臥室那扇落地玻璃前,窗上倒映著一張年輕卻特別厭倦的臉。任屋裡人哭哭笑笑,出醜丟臉,這面“鏡子”都冷眼旁觀。他對它有意見不是一天兩天了。
林思泉是不是也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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