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吃粥，莫非是因為……這幾天它一直聽母親罵他，知道他是妓女的兒子，像世上所有人一樣認為他很骯髒下賤，不屑吃他煮的粥？

他越想越覺得肯定是這樣，雖然蝙蝠不是人，但他發現它會像人類一樣，露出各種眼神，是通人性的動物。

想到連動物都討厭他、鄙視他，他好不痛苦傷心。剛才被母親那樣打，都沒有哭的他，現在卻哭了，迷人的大眼睛裡滑出不少晶瑩剔透的美麗淚珠。

“我雖是妓女的兒子，流著很骯髒下賤的血，但我煮的東西絕對不髒，是很乾淨的，請你放心地吃。”他忘了絕不再哭的決定，對蝙蝠哭求道。

見蝙蝠露出很不屑的眼神，還是不願意張嘴吃粥，他更難過了，可憐至極地哭道：“求你不要因為我的身分，像大家對我有偏見，看不起我。我是流著很骯髒下賤的血，但我從未做過任何骯髒下賤的事，我是乾淨的。”

現在的他真的是乾淨的，但是不久後……怕就不乾淨了，還會變很髒。母親越來越急著找有錢人買他的初夜，成為童妓後他將像母親那樣生活，被千人騎、萬人壓，變得比大便還髒、還臭……

漂亮如珍珠的淚珠掉得更兇了，誰來救救他，改變他的命運，讓他能不當童妓，天天出賣肉體，不要變得比大便還髒、還臭……

面對梨花帶雨，好不惹人心疼憐惜的小臉，蝙蝠卻鐵石心腸的毫無感覺，還露出冷漠得嚇人的眼神。

他擦了擦眼淚，再次乞求蝙蝠張嘴吃粥，但蝙蝠的反應和先前一樣，讓他好不受傷。不過，他沒有放棄，一直求蝙蝠張嘴吃粥，可是直到聽到母親開門的聲音，蝙蝠也沒有乖乖聽話，如他所願。

好不沮喪的他，只好把它藏回垃圾桶，決定等晚上母親睡著了，再想辦法讓它張開嘴吃粥。

他發現母親不是一個人回來，還帶了一個熟客。

客人一見他，就色咪咪的，想對他毛手毛腳，幸好被他媽阻止了。

女人說想吃兒子豆腐需要付費，讓包裡裝著只夠她嫖資的客人，無奈地放棄想吃她兒子豆腐的想法，把對她兒子的猥瑣淫慾，發洩到她身上，馬上把她扒得精光，扔到床上狂幹。

他擔憂地悄悄望向垃圾桶，見躲藏在垃圾桶上兩個小洞後的紅眸，佈滿了濃濃的厭惡，對上他的視線後，出現深深的鄙視和噁心，他的心刺痛了一下。

他哀傷地想：蝙蝠看到客人想吃他豆腐，母親接客的骯髒模樣，如他所想的更討厭他，更看不起他了。

客人似乎多天沒有做愛了，飢渴無比，如狼似虎地一直狂乾女人，非常勇猛，明顯吃藥了。等客人幹不動，滿足地離開，已經快凌晨了，女人立刻累得呼呼大睡……

一直被逼看母親如何接客的他，雖困了也想睡覺，但他沒有忘記要喂蝙蝠食物。他強忍瞌睡，躡手躡腳地悄悄把粥弄熱，再把蝙蝠抱離垃圾桶，要餵它粥，可是它似乎鐵了心不吃，和白天一樣，無論他怎麼哀求都沒有用。

見蝙蝠虛弱得又要昏過去，他急死了，沒辦法只好硬扳開它的嘴，把粥塞進去，然後逼它吃下。

它似乎很生氣，雙眸紅亮得像要著火了，很想掙扎，但它虛弱得根本動不了，連聲都出不了。

強喂蝙蝠好幾口粥後，他想很小的它應該飽了，又逼它喝了幾口水。

望著碗裡剩下的粥，他不禁覺得嘴饞，很想嚐嚐粥的味道，但他怕蝙蝠吃過他再吃，會讓粥明顯變少，被母親察覺。

發現蝙蝠一直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像要把自己吃了一樣，他一臉抱歉地小聲道歉：“對不起，請你別怪我，我都是為了你好，你再不吃東西、喝水，真的會死的。”

蝙蝠並未消氣，反而更兇狠地怒瞪著他，眼中還閃過一抹殺氣。

還小的他，絲毫沒有發現它眼中的殺氣，但被它的眼神嚇得不寒而粟，忍不住發抖，連忙再次向它道歉。

為了讓它消氣，他比平時還溫柔地餵它吃藥，並比平時還細心地幫它擦藥，但它的目光始終沒有變過，仍舊很嚇人。

不過，善良的他，絲毫沒有生氣，想把它扔了。他想它傷成這樣，心情一定很差，所以才會用這種態度對他，他要多體諒它，千萬不能發火。

他本以為第二天，它也會像之前那樣拒絕他餵食、喂水，可是沒想到從第二天開始，它就變得非常乖，無論他是餵食，還是喂水，都很配合，會輕輕張開嘴。

只是它的眼神仍舊很可怕，似乎非常不樂意接受他餵食、喂水，但為了什麼，才不得不接受。每次被他餵食、喂水，它都會露出痛苦不已，拼命忍耐的表情。

他還以為蝙蝠被他感動了，高興的不得了，有天趁母親出去找客人，對蝙蝠微笑著請求道：“謝謝你不再嫌棄我是妓女的兒子，流著骯髒下賤的血，吃我的食物，喝我的水，你真是太好了。請問你可不可以當我的朋友？我一直沒有朋友，好孤獨寂寞，我好想有個朋友。”

他想這個世上能成為他朋友的，可能只有不嫌棄他身分的蝙蝠了，所以他非常希望蝙蝠能成為他的朋友。

“你沒有搖頭，是不是表示你答應了？真是太好了，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他興高采烈地歡呼，完全沒想起蝙蝠還不能動，根本沒辦法搖頭，遲鈍的他也沒有注意到蝙蝠聽到他的話後，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目光。

太過高興的他，完全沒有看到蝙蝠憤怒至極的眼神，他撫摸著蝙蝠的頭，甜笑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叫你“小可愛”怎麼樣？這個名字是不是很不錯，讓你很喜歡，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名字。”

雖然任何人見了很醜陋，還很獰惡的它，都不會說它可愛，但他覺得能當他朋友的它，真是世上最好的動物，一定要為它取個超好聽的名字報答它，想來想去“小可愛”最好聽。

蝙蝠頓時驚呆了，他以為它會這樣，是因為有了名字太開心了，嘆息道：“可惜你不是人，不能說話，不然我就可以讓你也幫我取個名字。小可愛，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好想有個名字，媽媽太討厭我、太憎恨我了，從未想過給我取個名字，總叫我妓子。我寧願叫豬、叫狗，也不要叫妓子，因為人家一聽，就知道我是妓女的兒子，馬上就會歧視我，露出像見到髒東西的表情，有的還會露出很噁心的表情。”

他忍不住露出異常悲傷的表情，繼續說道：“小可愛，我常想世上一定沒有比我更悲慘不幸的人了！我不但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而且所有人都有爸爸，我卻沒有，只有一個媽媽，媽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