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就著杯沿再喝一口,一聲輕響,是杯子接觸桌面的聲音。宋梓涵繼續裝作淡定地用刀切牛排。
“抬頭,看著我。”平淡的語氣一如從前那般帶著命令。
宋梓涵微微抬頭,真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開口,“什麼?”
韓哲郗不滿地挑眉看著他,“讓你抬頭看著我,是想讓你看清楚坐在你對面的並不是會吃人的野獸。”
宋梓涵在心裡腹誹,跟野獸差不多了。平常人哪會像他這麼蠻不講理,這麼霸道的。
說完那句話,韓哲郗的視線移到了外面,眸子上映著的是遊艇過處的繁華燈光。好看的臉部輪廓被外面的燈光勾勒出一條俊朗的曲線,明明是正面側面都那麼美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強勢。
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宋梓涵看著他的側臉有那麼一時的怔愣,下一秒,那張臉迅速偏過頭,正好對上宋梓涵還沒收回的視線,一時,四目共對。
韓哲郗的唇角立即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怎麼,你在偷看我?”
宋梓涵緊張地連手上的刀叉都拿不穩,差點就從手中滑落,連忙低頭,“誰偷看你。”
“你有沒有偷看,你心裡知道,反正我是看到了。”
宋梓涵低著頭擠出一句,“自戀!”
韓哲郗勾了勾唇角,在桌子下抬腳去蹭宋梓涵的腳,用鞋尖輕輕將他的西裝褲褲腳掀起,宋梓涵連忙收腳,故作鎮定。本來一張桌子就沒多大,桌子下方的空間也是很有限,宋梓涵躲過剛才的突襲,只要他坐在那張椅子,韓哲郗的腳就可能碰到他。
旁邊的桌子還坐著一對情侶,好在西餐的餐桌桌布很大,足以將桌下面的風景遮掩。
表面上的韓哲郗還是一副很自然的神情。宋梓涵帶了怒意看著韓哲郗,“韓總,你的腳抽筋了?”
這語氣跟五年前韓哲郗跟人打架之後,宋梓涵就擠出一句,‘搶別人女人了?’一模一樣。
停下了腳上的動作,韓哲郗端起了旁邊的呃紅酒抿了一口,看著被惹怒了的宋梓涵問:“吃飽了沒有?”
本來一開始就不餓,是他自作主張要來吃宵夜。
遊艇本來是要來回一趟的,韓哲郗卻帶著宋梓涵提前下了遊艇,下游艇的地方離停車的地方少說也有半個鐘頭的行程。於是,回程就變成沿著河堤漫步了。
河堤的圍欄上亮著日光燈,瑩白色的光將河堤的人行道照得白亮,地上的影子變短再變長。宋梓涵在韓哲郗後面兩步的距離跟著。韓哲郗雙手插在褲袋,風流瀟灑的韓大總裁憑藉著一張花枝招展的臉和修長的身材吸引了河堤上擦肩而過的少女,就連手腕挽著男朋友的女孩都忍不住要看他一眼。
宋梓涵提著公文包跟在後面,恨不得跟他離得越遠越好,起碼不會有人懷疑他們倆是認識的。
走在前面的韓哲郗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宋梓涵也立馬停住了腳步,正好離他兩步的距離。韓哲郗一雙眼睛盯著宋梓涵,開口,“過來。”
宋梓涵看了一眼剛好路過的兩個人,等他們走遠了幾步,才看著韓哲郗問:“做什麼?”
韓哲郗上前一步抓住他空出來的左手,“要不我牽著你的手你跟在我後面,要不你就跟我並肩走。”
宋梓涵掙扎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腕,“我不過是公司的小職員,怎麼敢和韓總經理並排走。”
“現在誰跟你談公事了。”韓哲郗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十指相扣,“別忘了,是你主動約我出來走走的。”
“我……”宋梓涵無話可說,看了一眼與他十指相扣的手,掙了一下,又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放開,被別人看到不好。”
韓哲郗說,“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人家在乎!
最終,宋梓涵妥協了,在牽著手前後走和並肩走之間,選擇了並肩走。
只要稍稍側眼就可以用餘光看到右邊走著的人,滿意的笑了笑之後,韓哲郗開口,“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
韓哲郗的視線看著前面一望不到盡頭的河堤人行道,語氣隨意,“以前沒聽過你唱歌,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我可不介意你唱歌給我聽。”
“韓總要是想聽歌,開著手機不就行。”
“我想聽你唱。”
宋梓涵對他的這種類似曖昧的話語有了抵抗力,自動過濾掉之後,眼睛就看著河堤對面的河岸。
沿著河岸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原本停車的地方,那艘遊艇早已經停岸又準備下一次的往返。
黑色寶馬在瀝青路上平穩前行,馬路兩邊的店鋪多數已經打烊,緊閉的門只有簷下的一盞燈還在亮著。
韓哲郗還是喜歡在那條紫荊道上停車,明明宋梓涵的家離另外一條道更近。
車停了之後,宋梓涵就低頭解著身上的安全帶,安全帶解開的時候,後腦勺被一股力箍住,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漂亮的臉已經湊了過來,唇上一溼,柔軟的雙唇相觸之後再分離。
宋梓涵愣住,韓哲郗的手還放在宋梓涵的後腦勺,臉的距離很近,只要誰往前一點就會再次吻到,“晚安。”曖昧富有磁性的聲音。
宋梓涵的耳朵紅了,兀自鎮定地轉頭去開車門,臨下車的時候不忘小聲說一句,“變態。”
下了車,走出了很遠,宋梓涵的心才平靜下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公文包還在韓哲郗的車上。
13皮蛋瘦肉粥
宋梓涵沿著原路折返,想看看他走了沒有,走出了幾步又轉身折回,剛剛才被他佔了便宜,要是現在回去,說不定那個霸道總裁又要做什麼事。所以,宋梓涵還是空手回家。
小區門口的保安大叔抽著捲菸,在霧氣迷濛中眯著一雙眼睛看著小區路口的宋梓涵,“哎呦,都十二點了,又加班了啊。”
宋梓涵的視線轉移到保安大叔的保安亭裡,客氣地笑了笑,“不是,今天部門有聚會。”
保安大叔吐了一口煙,抖了抖菸灰,“你們年輕人都好玩,我那兒子也是,整天這個聚會那個聚會的,一去就伸手向我要錢,不給就發脾氣,哎,這年頭做父母的難啊。”
宋梓涵只是禮貌性的回答了幾句就說要回去了。
保安大叔今年五十多歲,三十多歲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