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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沒有放在心上,但現在回想起來,載鎔說出那些話時,臉上露出苦澀的神情,相當篤定自己的猜測,已經肯定未來不會有好的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楊酌霄忽然回想起來,住院時載鎔留宿的那一晚,對方在夢囈時反覆不斷的道歉,甚至在睡夢中都無法忍住眼淚,彷彿飽受折磨般的悽慘神態……

後來載鎔給出瞭解釋,說是夢到了他,兩人相處得不順利。

那不像是假話,楊酌霄明白。

他感覺自己像是走在迷霧中,愈是往前走,愈是想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卻迷失其中,載鎔的言行矛盾,還有種種過於卑微的表現,林林總總都讓他感到困惑。

楊酌霄並非忘記彼此只是假結婚的關係,他或許不能像真正的戀人一樣對待載鎔,但他仍舊是關心載鎔的。

但現在開始思考,他才發現,自己對眼前的少年所知不多,相較於對方對他的瞭解,堪稱一無所知。

楊酌霄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其實問過對方想要什麼,但當時載鎔卻維持著沉默,一語不發。

……為什麼不能說?

有什麼說不出口的理由?

楊酌霄當時想問,但載鎔面色蒼白,他便沒有鍥而不捨地追問。

他有時會覺得,既然彼此的生活才剛剛連線在一起,即將成為法律意義上的伴侶,不管這段婚姻可以維繫多久,他都會負起責任,做自己該做的事。

而載鎔的古怪之處還有時間慢慢了解,與其逼問載鎔,倒不如等待下去,直到對方開始信任他,將那些埋在心裡的話主動說出口。

事實證明他錯了。

楊酌霄以為自己可以適應這種相處方式,然而瞧見載鎔提起所有精神,謹慎小心地應對他時,心裡得到的卻不是甜蜜溫暖,而是難以言喻的澀意。

他從未像這一瞬間一樣,感覺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原來何其遙遠,即便曾經肉體交纏,那也無濟於事。

載鎔略微慌亂地凝視著他,似乎想朝他伸出手,但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楊酌霄不禁嘆了口氣。

載鎔很悲觀,一旦他流露出一些不算正面的情緒,對方就會變得緊張,然而其實有很多次,他想告訴對方,自己不是什麼名貴的水晶花瓶,就算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掌上,也不會立刻碎掉。

然而,瞧著那張總是寫滿殷切期盼與渴慕的臉孔,他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甚至……開始覺得,連將這句話說出口都像是責備。

楊酌霄無法確切地概括彼此間的相處模式,但他隱隱覺得,載鎔在他身邊時並不快樂。

並不是說載鎔對他的感情是假的,那些感情是真的,但載鎔的緊張慎重也是真的,他在他身邊,除非睡著的時候,要不然很少露出放鬆的神情。

楊酌霄明白兩人之間有什麼根本性的問題存在著,要說是隔閡或許更貼切,但說實話,他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與載鎔談這件事。

要如何措辭,才能讓對方知道,他並不是在生氣?

「載鎔。」楊酌霄開口道,「我們談一談吧。」

「談……談什麼?」載鎔神態起了明顯的變化,「你……是不是,想中止婚約?」

「不是。」

儘管給出否定的回答,載鎔的臉色卻愈發蒼白。

「你想談什麼……」對方囁嚅道。

「你不必用這種態度與我相處,我不值得,如果可以的話,你應該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楊酌霄絞盡腦汁,才想??出這一番相對委婉的言詞。

載鎔臉上的所有情緒登時都消失了。

那張臉看起來史無前例地蒼白,目光也失去了神采,整個人搖搖欲墜。

「載鎔?」楊酌霄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微微蹙眉。

「我知道了。」沉默半晌,載鎔低著頭,突然開口道:「我做的這些事,讓你感覺到壓力了,是嗎?」

「不是。」楊酌霄答得沉穩,「我是想告訴你,單方面過度付出,只會造成兩方關係失衡,總有一天,你會後悔這樣對待過我,因為我沒辦法給予你對等的回報。」

「我不要你給我什麼!」載鎔忽然掙脫他的雙手,抬起臉直視著他,那雙眼眸裡不知何時已經浸滿了淚水,眼眶潮紅,神態扭曲,「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管我們之後會如何,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是我欠你——」

楊酌霄神色一動,「欠我?」

載鎔露出了說錯話一般的神情,轉過身就想離開,然而楊酌霄伸手便拉住了對方,手指鉗制著手腕,低聲道:「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載鎔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有一瞬間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楊酌霄明顯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

「那只是一時口誤。」載鎔終於道,「你先放開我。」

「我不相信。」楊酌霄沉默半晌,又接著問道:「你說你欠我?什麼時候?我沒有印象……難道我們之前就認識了?」

「不是。」載鎔提高音量否認,近乎氣急敗壞,「我已經說過了,剛才是口誤,你別當真,還有快點放開我。」

這一幕在旁人看來,大抵都會覺得他的辯解不過是色厲內荏,而神色與肢體語言則都寫滿了心虛。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騙我嗎。」

楊酌霄終於鬆開了手,但語氣卻很平淡。

載鎔一時啞口無言,只能勉強擠出兩個字,「不是……」

「你很瞭解我,我卻一點都不瞭解你。」楊酌霄的音調毫無起伏,「甚至我知道的關於你的事,都是你允許我知道,我才能知道。」

載鎔沒有說話,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只是死死咬著嘴唇。

「我知道你藏著很多事情,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本來也不該問。」楊酌霄凝視著他,「這畢竟是一樁虛假的結婚,你並沒有什麼事都要跟我交代的義務,是我越線了,抱歉。」

載鎔心裡一涼,正要解釋什麼,就聽楊酌霄平平淡淡道:「既然房子四周都參觀過了,那麼我就此告辭,再見。」

他望著對方的背影離開,恍惚之間,似乎與上輩子見過的景象重合了。

當時楊酌霄也是這樣,步履蹣跚,卻毫不猶豫地離開;對方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都化作了沉默。

不管從哪個角度考慮,這都是最輕鬆的作法。

從楊酌霄的考量而言,既然不能抗拒母親的期望,只能使用拖延戰術,偏偏載鎔把這整件事弄得人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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