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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個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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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下班高峰期,好久也攔不到車,先前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卻被別人搶先一步了,離地鐵站又遠腳也疼,於是只有老老實實耐著性子繼續攔。

“叭叭叭”一陣喇叭聲在她旁邊響不停,一輛白色跑車,靜雅以為是自己擋住誰了,忙退到另一邊去了。跑車的玻璃窗立馬降下來,一個聲音在喊靜雅,上車!

她一怔!

她除了坐李笑笑的車外,很少坐別人的便車,就算跟同事出去聚會一邊都是自己打車,她向來就不愛麻煩別人。

今天不一樣,她的腳疼,他又恰好順路要經過她住的那一帶。

跑車的空間本來就是不大,兩個人坐在裡面顯得更小。她拘謹的坐著緊挨著車門,似乎這樣可以騰出多一點的空間,他握著方向盤一言不發,一臉平靜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車裡還有另一個她的存在。尷尬的氣氛裡迸發著淡淡的香味,靜雅忽然想那件在她衣櫃裡掛了一個多月的白西服。

“你的衣服已經洗好了,我怎麼給你。”

“先放著吧。”

再無下文。

一路擁堵,車一直走走停停的往前挪,靜雅覺得悶得慌,再加上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現在胃裡都在翻騰。她閉著眼睛歪著頭靠著,心裡在祈禱快點到。但是沒有用,依舊堵得歷害,一陣陣的冷汗從背心往外溢,她臉色蒼白全、頭暈目眩,難受得連車外焦急的喇叭聲都不想聽到。

“用手按住你的虎口,用力按住。”他一邊說一邊把車窗都開啟通風,微微皺眉看著她。車子挪了幾步後又遇上了紅燈,熙熙攘攘的人群從車前走過。他擰開一瓶水來遞給她,讓她喝幾口緩解一下,趁她喝水的間隙,他便伸出手來替她按住了虎口處,他的手溫剛剛好,一陣痠麻感湧向整隻手,再一直蔓延到胳膊……她很想說力氣太大了,但沒有開口。於是又呷了兩口水,緩解一下不適的感覺。他側著身子一直緊緊捏著她的手,像是握著一塊至寶。他的手很細長,還白,她覺得一個男人的手怎能這麼白嫩,像個女人才對,忽然很想笑,一抬頭卻正好與他四目相對,狹小的空間裡他離她很近,近得讓她以為眼前看到的不是藍襯衫而是一片藍色的海,海水裡騰起一層細細的霧,把她籠罩在其中。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密又長,黝黑的瞳孔裡有個影子那便是她。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這才在慌亂中匆忙的各自別開眼去。

靜雅的虎口都快被掐出了一道白印,稍微鬆一下血才能流通,算是緩過勁了,慶幸的是她也快到了。

“衣服先寄存在你那。”他的語氣輕鬆自在平淡無其,如同兒時一起的玩伴說我的故事書先放你那。

靜雅“嗯”了一聲也忘了道謝就急著下車了。

可他並沒有說他打算把衣服寄存多久,這樣貴重的物件如卻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來保管,靜雅覺得這個真是捉摸不透。哎,他是誰又如何,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剛才那幾秒鐘,靜雅明顯感覺到心跳有加速,但她立馬讓自己冷靜下來了。一個聲音在腦子裡響起“你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靜雅心一驚,她一點也不想從一個泥潭跳到另一個泥潭。

那隻手還繼續按著虎口處,也許按得太久,鬆開時兩隻手都有點微微的麻酸。

五年前剛來公司的那會,即使工作量再怎麼大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幾乎是每天熬夜到零晨兩三點,困了就直接倒床就睡,她也不覺得累,反而感覺很好。那時的她害怕自己閒下來,只要閒住了,就會不自覺的想到林夕。

所以,每個週末她都會來個徹底的大掃除。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鬧鐘一響就會馬上起床。做事也很麻利,三兩下就能把早餐弄出來。牛奶燕麥粥,一份切好的水果,再一個切兩半的白水煮蛋。餐桌上的食物香甜又好看。小時候媽媽買的餐桌墊上,總是會有看上去很精緻的食物,那時就盯著餐墊在想,哪天能吃到真的就好。此刻便覺得好幸福,她總會因為一點小小的滿足而感到幸福,她說這樣就足夠了。不祈求完美的,不貪戀多餘的,剛剛好才是最幸福的。

換下的床單被套洗了,衣服也洗了,地板拖了兩遍,傢俱也擦得一塵不染,廚房裡看不到半點油跡,洗手間的瓶瓶罐罐全部擺放整齊,連落地窗上的玻璃都雪亮得跟沒有似的。她終於累了,倒在床上懷裡擁著抱枕,目光在不經意間掃過床頭櫃,就此定在了那裡,白色的飾品架,裡層是白綢緞子裹著,外層圍著一層晶瑩的白紗,呈A字形,在三分之一的地方還扎著一朵粉紫色的花,像極了一個新娘子。南非鑽依舊光芒璀璨耀人眼目。現在戴上時尺寸稍微小了一點,緊緊的箍在無名指的最後一節。在八箭八星的切割面上,靜雅彷彿看到了許多個自己。

那是第一次看見林夕穿一身的白西裝,更加的英氣風發。那時的她也是霓裳羽衣,高貴又奢華極白勝雪的婚紗讓她宛如公主。眉黛青山雙瞳剪水唇紅齒白,絕世佳人也不過如此。粉潤的雙頰上掛著星子般的熱淚,心中溢著幸福的味道。他眼裡的幸福藏不住,眼前的她便是他的所有。為了她已經與家裡斷絕了關係,他們本不打算辦婚禮,準備想辦法先拿到證後就再請身邊的幾個朋友一起吃頓飯,可是林夫人的態度突然轉變了,但她的要求是讓他們先把婚禮辦了,接完電話後,他激動得抱著她轉了好幾圈。直到那枚晶光閃耀的鑽戒終於戴在了靜雅無名指上時,他們互相都覺得擁有了一世的幸福且永恆不變。

她早已作好準備,不管面前是怎樣的窮山惡水,只要他們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他也是,只要能讓他們 一起,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他們卻全然不知道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卻都只是幻境一場。這場婚禮不過是林夫人蓄謀已久的“良計”她讓他們的婚禮在自己家酒店舉行,其實只是更好的讓她在幕後操縱。林夕被幾個突然闖入穿著黑西裝的壯漢們給架走了,儘管他拼了命掙扎,大聲撕吼,那些如鐵一般牢固又沉重手依舊死死的拽著他不放。賓客們也都被這突發事件措手不及,大家都紛紛上去制止,可惜都不是那些穿黑西服人的對手,

林夕撕聲力竭的喊聲,靜雅聽得快要肝腸寸斷。最後,林夕還是被無情的按在了一輛黑色賓士車裡。她認識那輛車,林夫人坐過這輛車。靜雅慌了亂了也瘋了,這是她從未彩排過的場面,曾想象過以後在林家林夫人會怎樣的為難她,她又如何輕巧過關。她甚至設想了很多種刁難她的場面,唯獨沒有現在這一出。她才抱起一大堆的婚紗拖尾拼了命的追上去,那輛奔弛車正好從她的身邊駛過,她看見林夕仍流著淚在抵抗,但無濟於事。排氣管留下的尾氣讓她覺得頭暈目眩,那冰冷孤傲的奔弛車標如同一支鋒利的箭飛速的朝她射來,果然,狠狠的刺中了她的心臟,不是一支,因為她分明覺得那是萬箭穿心的痛。

她害怕極了,覺得耳邊的每一種聲音都很刺耳,是那種破碎的刺耳。林夕不過是鏡中花,這面鏡子破了,她找不到他,她沒有他了。無聲的淚滑下來,冰涼得刺骨,整個人像站在雪山上,寒氣逼人快要被凍住了。

只有樹葉被風吹落,一片樹葉孤零零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又慢慢飄落下來,落在了車輪留下的印記上,孤單落寞。

李笑笑和其它人趕過來,生怕她生什麼事,她抹了抹眼裡的淚輕聲說了句:“林夕他回去了。”

李笑笑心疼的扶著她,也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安慰,抬手幫她抹去淚水。

靜雅醒來時,臉上還有淚,半夢半醒的狀態就會做這個的夢,醒來時臉上必定會有淚。

可那不夢,正是五年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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