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向山門飛去。
那黑衣人神色一變,電光火石間連退了十餘步,身子違背常理的反向一弓,順勢抽出背後的金劍,奮力一格,把那飛來的短劍往旁邊一撥,飛向了站滿看熱鬧的神獸的山坡之上。
那看似平凡無奇的短劍一觸到那山坡,陡然紅光耀目,待紅光褪去,沈亦如卻是連臉都白了。那方圓一里的山坡竟然憑空就消失了,原本站在上面的神獸全都騰空而起,灰頭土臉的,滿嘴罵罵咧咧說那黑衣人想害死他們。
那黑衣人理都不理那群神獸,臉上如掛了一層寒霜,冷道:“雲夢大妖,希望您知道,您適才所為可能會被認為是對巨門洞天的挑釁!我知道師尊允你兩百年一謁山門,但是上次您來拜謁師尊不過百年,所以容我最後勸您一次,請立刻勒束人馬,離開巨門。”
雲夢聽了這話一撩裙襬,在虎背上交替了一下雙腿,撫摸著白虎頸上的毛,淺笑道:“喲,小黑衣生氣了麼?怎麼,剛剛的小招呼嚇到你了?”然後也是神色一變,神色霎時一冷,一字一句的吐道:“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跟我說話?!兩百年一謁,哼,還‘拜謁’?你怎麼不乾脆說覲見呢?我也最後說一句,快快滾去告訴夏漠,雲夢只在山門前等他一炷香,若是過時不出……”雲夢說到此處竟是輕輕嘆了口氣,“唉~那就讓他就乖乖躲在山門裡頭,看我拆瞭如何拆了他這巨門洞天!”
雲夢最後這一句煞是溫柔,好似說於愛侶聽的情話,可這話音未落,沈亦如竟然全身癱軟,趴倒在地。
山門中的其他弟子大多感覺站立不穩,有許多也和沈亦如一般趴倒在地,更有許多站的靠前的弟子被壓迫的口吐鮮血。就連立於雲端的黑衣人都是身體晃了一晃。
那些神獸們有些道行低些的竟就化光遁走,留下的都是那些個上古孑遺的老客人,也是神色肅然,不得已布起了防禦的陣法,在哪裡交頭接耳。
“這小云夢這次好像是來真的啊!”
“嗯嗯,實力比百年前又精進不少啊。”
“唉,原來過來雖都有動手的,但還算客氣啊,這次怎麼了?”
“是啊,看看這次的陣仗,最次的都有千年道行。”
“唉,看來這上古九門洞天僅存的一支,有難咯……”
雲夢見巨門弟子趴了一地,掩面嬌笑道:“哎呦,何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奶奶我可發不起這磕頭錢。”說罷抬手攏了攏鬢髮,懶洋洋的說道:“窮奇,擺香!”
作者有話要說:呃……雲夢大妖,她是誰呢?看樣子跟巨門和夏漠都關係不淺哦~
48
48、混亂 ...
只見那牛頭巨漢把鐵棒往地面上一杵,“當”的一聲,直接打得白玉板鋪就的地面四分五裂,空出雙手來答了一聲:“喏。”便見那人在腹甲中尋摸了半天,然後顫巍巍的捏著一支極為細小的線香來。
沈亦如在門樓上看得分明,雖然那支香在窮奇手裡顯得甚小,但是實際上卻是一支足足有常見線香十倍不止的巨物了。只見窮奇拿著那香靠近鼻子,摳挖了一番,鼻孔中竟噴出一口火焰點了香,然後就插在被鐵棒砸碎的玉石板的裂縫中。然後一抬手拔出鐵棒,向雲夢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復又退回一旁,只是氣咻咻的看著黑衣人。
雲夢看著那三尺多高的香,暗暗搖頭,嘆了一口氣,對旁邊說道:“看來是得等上半天了……又山,帶琴了麼?彈一曲給我解解悶吧。”
那喚作又山的貓妖臉色微窘,捏著裙子道:“來時匆忙,不曾帶。”
雲夢又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復又慵懶的趴在虎背上,眉目斜睨山門道:“黑衣小兒,你來彈一曲兒來解解悶唄。”
夏衍神色一變,對著雲夢斂衽一禮,從牙縫裡吐出兩字,“不會。”
“啊呀呀,小黑衣居然學會撒謊了。”雲夢無聊的捻起鬢髮把玩起來,“我記得當年夏漠老兒教過你彈琴,還誇過你琴登逸品呢,怎麼是不樂意給你雲夢奶奶解悶麼。”
夏衍聽了臉色一沉,旋即笑道:“三界誰人不知雲夢大妖琴藝無雙,衍豈敢班門弄斧?”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彈還是不彈嘛。”雲夢竟然仰躺在虎背上,露出了小女兒般嬌憨的神態。
這一下,使得那些神獸無一不在山下嚷叫起來。
“老道,彆扭什麼呢,談個琴怎麼了!”
“就是,人家火狐雲夢都三番四次請你了,還推搡個什麼勁兒,不像個男人!”
夏衍連忙笑道:“大妖勿惱。能得大妖點評琴藝,是衍三生之幸,敢不從命?只是我的琴尚在房內,不曾取來……”
雲夢忽然嗤嗤笑了起來,旋即眼神中露出一絲幽怨:“你說這可巧了,我要誰彈琴,誰就不帶琴,這是誠心氣我的麼?”
雲夢如此神態惹得沈亦如都心疼起來,好容易才忍住想要自己上去給她彈一曲的衝動。
那些個神獸居然都紛紛表示說求完子後定要回去好好練琴。
雲夢這邊一聽又綻開笑顏,說道,“也罷,正好來時見到山下有棵桐木長勢霎時喜人,就隨手帶來了。我便先拿她變張琴來借你彈彈,彈的好了,便送與你,用來做琴也好,還回去當樹也罷,隨你,如何啊?”說完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後面就有兩個虎頭妖怪推著一個綁的嚴嚴實實的女子來到山門之前。
沈亦如一見幾乎叫出聲來,那不是梧桐麼?!
只見那雲夢纖手一揮,梧桐便化作一張瑤琴,慢慢向夏衍飛去。
要知道梧桐雖修為不高,可也是蜀中山的山神之一,雲夢不是不知。此番將她捉來明擺著就是不想給夏漠留面子了。
夏衍已是面沉如水,待到琴到眼前,雙掌一錯,輕巧接了琴來,冷冷道:“如此多謝雲夢大妖賜琴了。”說完袍袖一甩,盤腿坐了下來,把琴擱在膝上,趁著調音時略一較勁,已知這個法術非自己能解,於是頭也不回,對著山門上眾人道:“著十二人,連番去請師尊出山。就算請不到,也一定要師尊允我們重開山門大陣。如做不到,提頭來見!”語罷,將袍袖向後一擺,右手微揚,琴聲已是如行雲流水一般流瀉下來。
雲夢聽夏衍如此一說,樂得掩嘴輕笑不止,那神情,就好似剛捉弄了情郎的懷春少女。
這一下居然看得夏衍都心神激盪,不得已略略收了心神。
雲夢顯然是深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