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氣我——”
“我沒有想氣你。”荊紫雲淡淡道,“你若一直以為別人想氣你,你就先氣到了你自己。”
殷灼枝不由看了荊紫雲一眼,荊紫雲握住他的手,顯然安撫。
那裡頭的人嘆道:“這麼說來,你來這一趟倒不為了我,是我自作多情——”
這話有些曖昧了,荊紫雲皺眉道:“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你而來。”
那人便笑了,笑的同時,還咳嗽了好幾聲,他一邊咳嗽,一邊道:“你的同伴怎麼沒有說話?不,應該是說妻子?”
殷灼枝聽他們對話時心頭便一沉,抿唇,道:“在下沒什麼好說的,兩位自可好好敘舊。”
裡頭的人哈哈大笑,道:“看起來他並不知道我的事情,你帶他來唐家堡,便不怕他吃你的醋,生你的氣嗎?”
聞言,殷灼枝便有些生氣了,感情之上,能大度的,要麼是裝模作樣,要麼是根本不喜歡。只是,他生氣的卻不是荊紫雲可能有過去,而是這人表現得與荊紫雲十分親密。
他這般很像……很像故意提醒他,告訴他他們兩個有過去。荊紫雲都而立之年了,加上他好色的脾性,肯定有許多過去!
“我便知道,來找我的不是你爹。”荊紫雲慢慢地道,將殷灼枝攬得更緊了些。殷灼枝沒有發作,垂眼靜默。
“你一點行李也沒帶,我就知道了……”內裡的人嘆了口氣,隨即,道,“爹他已差人找你了,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你,就沒什麼話想和我說的?”
荊紫雲道:“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
“我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殷灼枝心頭一跳,那人沉默半晌,道:“唐家和你什麼關係?你找到妻子,還要來我們這裡告訴一聲嗎?或者,你是直接想告訴我,故意讓我生氣……”
“不是。”荊紫雲打斷了他的話,但是並不急躁。
“那你說,是為了什麼?”
荊紫雲道:“當年唐堡主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情。如果我喜歡上唐門之人,不論那人是誰,不論身份如何,都會許我為妻。”
屏風後的人騰地站起來:“所以呢?”
荊紫雲察覺到殷灼枝身體微僵,忍不住道:“今日我把唐門流落在外的弟子找回,順便,也想向唐堡主討這個要求。”
那人自屏風後跳了出來。發以冠束,俊俏十分。他一雙眼睛此刻已燃了火焰,甚至還有點惱羞成怒的怨恨:“唐門弟子?你妻子是唐門弟子?”
“他不是,他爹是……”頓了頓,續道,“子從父,既然他爹是,那麼他,自然也該是了。”
殷灼枝聞言,不由愣住了。
他記得他爹的身份,也知道他爹師從過少林,是少林俗家弟子,除卻那少林弟子的身份,他爹還是江南一莊的莊主。無論從何處想,他都與唐門無關。
男子沉默許久,來回打量他們兩人,打量完畢,道:“原來是他……原來是他!”
荊紫雲闔首道:“六少能幫忙傳個訊息,那是再好不過。”
男子——也便是唐如樺冷哼了一聲,道;“你來見我,早就想好了是不是?明知道不是我爹,卻還來見我,原來是打著讓我傳信的主意!”
荊紫雲不急不慢地道:“多謝六少。”
唐如樺氣得面色陣青陣白,然而,卻硬生生忍了,客棧掌櫃的好似發現他們裡頭氣氛不對,連忙出面,道:“主人,可否要備膳,上一桌酒席?”
唐如樺冷冷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吃過飯?說不準他們已經飽了,根本不需要咱們給他們弄什麼酒席。”
荊紫雲拱手道:“來之前確與拙荊用過膳了,多謝六少美意。”
唐如樺氣得幾乎要跳起來,任由誰聽了他方才的話,都知道那是他給他的一個臺階,雖然他說的話有些氣人,荊紫雲只要留下,便可輕鬆揭過這一頁,結果他竟說他吃過了!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幾乎想要和他幹上一架,不過,他好歹忍住了,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送客!”
掌櫃的不知道唐如樺是賭氣還是其他,看了他們一眼,荊紫雲微微笑著,掌櫃的猶豫了一下,便對荊紫雲道:“兩位有請。”
“六少,告辭!”荊紫雲便攜著殷灼枝,告退了。
唐如樺分明想要反口,但是面子過不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一句,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掉,無計可施。
回到了客棧,荊紫雲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行李。
殷灼枝看著荊紫雲收拾東西,看著他將梅花刺貼身放入。遲疑了一下,道:“你先前是真的知道要找你的不是唐天鶴?”
荊紫雲點頭道:“若是他找我,定會讓手下人做足了禮數,他的眾多兒子之中,也只有老六不會想這麼多……”
殷灼枝聞言沉默。
也許並不是唐如樺沒想那麼多,而是唐如樺覺得,以他們的交情,他根本就不需要想。
為什麼需要想?
如果他們從前有一段的話,如今見見曾經的情人,是否也不需要這般避嫌呢?
荊紫雲卻表現得過於無情冷淡了。若非他真的對那人這般,便是在避嫌。
殷灼枝看著荊紫雲,忍不住暗道,他害怕他誤會。往往這麼害怕他誤會,便是確有其事。
雖是這般想著,但殷灼枝並沒有出聲問他們的過去。
“你先前沒有收拾行李,料定了他不是唐天鶴,所以不需要我們改換地方,現在收拾東西,想必唐門很快就會派人來了?”
荊紫雲不由笑了:“不錯,灼枝。我已到了唐門地盤,唐如樺最多隻敢先來找我,卻不會瞞下我的訊息,孰輕孰重,他是知道的,並且,就算他不說,別人也會幫我們把這個訊息洩露出去。”
殷灼枝道:“可是你還是給了掌櫃的一天的房錢,我本以為你不準備住在唐門。”
“要住在這房間裡,住幾個時辰與住一天,價格也差不多,只付了一天的,便說明咱們很快要走,那掌櫃的也是知道我的意思的。”
殷灼枝聞言,低聲道:“我本來不好奇你來唐門做什麼,但是你……你說我父親和唐門有關——我從不知道這事,江湖中似乎也沒傳出多少。”
荊紫雲放下手中的東西,攬他的肩膀,道:“江湖上不知道,是因為這本是唐門的私事。他們不願意傳出去,所以知道的人都不說,知道的人便不多了。”
“但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荊紫雲沉吟了一瞬,道:“我知道一些。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既然我要與你一起進唐門,也許,你該告訴我些事情,免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情。”
荊紫雲聞言不由笑道:“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