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滿滿一層蝦仁和木耳丁,“啊,張嘴,再吃一點。”
“嗚……”窩窩不開心的撇過頭,連他最喜歡吃的雞蛋羹都提不起興趣,“我想回家……我不要呆在這裡,這裡好多不認識的人,我不喜歡。”
徐辭年看著兒子嘟起的嘴唇和失落的神色,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以前小傢伙外向的不得了,不管見了誰都一副笑模樣,可是自從經歷了這次車禍,他就變得有些膽小,總是自己坐在床上發呆,也不去找別的病房的小盆友玩,看到陌生人就會害怕,而且對他比以前更加的依賴,如果見面不拉著手,就會立刻紅著眼圈要掉眼淚。
徐辭年心裡不是滋味,不過臉上仍然帶著笑哄他,“爸爸保證等你身體一好就帶你回家,以後我們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好不好?不過呢,要想早點離開,窩窩就得乖乖配合,這樣我們才能快一點出院。”
“真的嗎?”窩窩扁了扁嘴。
“當然,爸爸今天還特意把你的小黃雞帶來了,晚上你可以抱著它睡,這樣就不會害怕了。”
徐辭年從包裡拿出玩偶在窩窩面前晃了晃,小傢伙一看到自己最喜歡的玩具才露出了點笑模樣,伸手把小黃雞抱在懷裡蹭了蹭,一會兒不知道怎麼又不開心了。
“你和羅叔叔還有小黃都來陪我了,為什麼城城不來?”
這話一出,徐辭年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他心裡也很奇怪,之前窩窩在重症監護室裡的時候,瞿城推掉了所有工作和幫派的事情,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留在這裡,既忙著照顧他,又為了窩窩來回奔走,簡直比他這個當爸爸的還要辛苦勞累,可是等到窩窩一醒,他卻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不來了。
連續三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到也就罷了,甚至連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打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不像是瞿城的做事風格。
徐辭年在心裡疑惑,但是面上也不表現出來,舀起一勺雞蛋羹遞到窩窩嘴邊說,“他工作很忙的,又不像你個小壞蛋,每天除了睡就是吃,還有就是跟我撒嬌,快點吃完它,爸爸端的手都酸了。”
果然窩窩一聽他這麼說就乖乖的低頭,啊嗚一口吞掉雞蛋羹,兩個小腳丫在床上互相揉搓,仍然有點悶悶不樂。
這時候病房大門打開了,護士走進來,窩窩一看見她當即嚇得嗷一聲把頭埋在徐辭年懷裡,嗚嗚的說自己不要打針,根本沒注意到護士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瞿城一進門就看到了縮成一個麵糰子的窩窩,兩隻小手緊緊的抓住徐辭年的衣領,撅著小屁股還在嚷嚷,“爸爸表打針……嗚……城城、小黃快來保護我!嗚嗚嗚……”
他這副樣子一下子把瞿城給逗笑了,連旁邊的護士都忍俊不禁。
徐辭年看見他愣了一下,剛想開口,瞿城豎起食指對他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著悄悄地走過去,伸手去脫窩窩的小褲子。
“嗚!表脫褲褲!壞蛋……阿姨是壞蛋!”
小傢伙緊緊抓著自己的褲子,卻仍然怕的頭也不敢抬,像鴕鳥一樣埋在徐辭年胸口,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
不過他那點力氣壓根保不住自己的褲子,瞿城順手扯下來,露出他白嫩嫩的兩團屁股肉,因為著急,小傢伙出了一身汗,連屁股上都泛起了一層紅暈,肉墩墩紅撲撲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護士已經笑的合不攏嘴,連徐辭年都忍不住笑著瞪他一眼,媽的,你幹嘛欺負我兒子?
瞿城對徐辭年眨了眨眼,故意壓低聲音,用手指戳窩窩的小屁股,“喂,小傢伙你別晃屁股,我要打針了,一會兒針頭扎歪了可要再扎一次的,而且你要是不配合針頭很可能就斷在裡面了哦。”
“嗚嗚!”小傢伙這時候嚇得連瞿城的聲音都認不住來了,露著兩團肉屁屁,嗷嗚一聲就往徐辭年身上爬,以為爬到爸爸的肩膀上就沒有人能抓到他了。
瞿城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把他騰空抱起,一根指頭提上小褲褲,把人扛在肩膀上,“小呆瓜,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嗯?”
窩窩一臉淚花,小心翼翼的抬起腦袋,結果一眼瞥到了旁邊穿著白袍的護士阿姨,瞬間又嚇的撲進瞿城懷裡,下意識的大叫,“爸爸不要,嗚嗚……”
這一聲無非是童言無忌,旁邊的護士壓根沒聽出什麼問題,但是卻讓瞿城瞬間心花怒放,嘴角控制不住翹起來,看了一眼徐辭年說,“聽到了嗎,小傢伙可是親口承認我了。”
徐辭年頭皮發麻,雖然知道瞿城肯定是開玩笑,但是心裡還是七上八下,走過去伸手把窩窩抱進懷裡,“行了,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兩歲的小孩瞎胡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瞿城挑了挑眉,玩味的看他一眼不說話。
這幽深又意味不明的目光莫名瞬間讓徐辭年有點後背發涼,有一種被瞿城算計了的感覺,但是仔細一瞧,瞿城的目光又變得溫和了許多,完全沒了剛才的侵略意圖。
他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岔開話題問道,“護士,今天窩窩還打吊瓶嗎?”
一旁的護士看了看窩窩的床頭的記錄表,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打了,我就是來通知你以後的藥量可以減半了,現在說完我也得走了,省得小傢伙見了我又害怕。”
說著她放下手裡的藥片,轉身離開了病房,整個房間瞬間只剩下三個人。
窩窩這會兒終於回過神來,抬頭看到瞿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瞬間破涕為笑,眼睛放光的撲上來,“城城壞蛋……嚇唬我!抱抱!”
又來了……
徐辭年撫額,不明白小傢伙為什麼對瞿城這麼親熱,每次見面就一定要撲上去膩歪,之前那副傷心委屈樣子敢情全都是做給他看的。
“我怎麼敢嚇唬你,一個鬧不好你就要壓死我了。”瞿城伸手抱住在床上走的晃晃悠悠的窩窩,一看到他的腦袋瞬間又樂了,“嚯!糰子,幾天不見你這新發型夠酷的啊。”
不怪他這麼說,實在是小傢伙的造型太有意思,為了打針方便,護士把他原本一頭軟毛都剃掉了,整個額頭都是光的,只剩下耳邊還有點毛,猛的看上去坑坑窪窪,跟月球表面似的。
窩窩這個年齡也已經知道臭美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笑的一副傻樣,“酷是不是比帥好看的意思呀?”
徐辭年默默地再次撫額,瞿城忍住笑意,兩個肩膀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