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管是否愛我,是否令我傷心,只要你人在這裡,就是一切。
為了這一刻,我甚至願意,失去我自己。
安燃,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
為了你,我願意,拿你愛過的,那個純真乾淨的君悅去換。
我願意。
我輕輕地,珍惜萬分地吻在他寬闊的背上。
這是最後一次,從前那個不沾血的君悅,給安燃的告別之吻。
再見,安燃。
再見,我最最深愛的,安燃,
一吻後,我毅然翻身下床,撥通阿旗手機。
「阿旗,」我對著話筒,深呼一口涼氣,「去辦吧。」
掛了電話,我無法再返回床上。
趔趄走到沙發旁,跌坐在內,顫成一團。
我捂著嘴,不敢放聲。
不能驚醒安燃。
若他醒了,我該怎麼和他說,他愛的君悅,已經不見了?
要我怎麼和他說?
我不會說。
說不出口。
次日,我在沙發上被安燃推醒。
站起來,猛然看到鏡子?被裡面蓬頭垢面眼睛紅腫的自己嚇了一跳。
安燃問,「失魂落魄,怎麼回事?」
我便又是一驚,心虛得臉色蒼白,「沒事。」
他看我一眼,懷疑打量的眼神,令我幾乎想蜷縮起來。
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後退,唯恐他聞到我身上有血的氣味。
也不敢直視他。
我害怕,他會看出我眼神已不如昔,說不定帶著兇光。
大哥曾說,「殺過人的人,眼神和常人不同,他的眼睛會閃爍著冷漠,刺人的無情,好像一杯冰淇淋裡面,藏了一根有毒的針。」
我不敢仔細對鏡,怕看見自己那種眼神。
逃似的離開別墅,上車後,阿旗匆匆趕來,和我同車趕赴娛樂中心。
關好車門後,阿旗把隔開司機前座的玻璃放下來,形成相對獨立的空間後,才轉身面對我。
他沉著臉,「君悅少爺,失手了,寧舒暗中派人保護那家人,我們的人昨晚差點被他們拿個正著。」
他又報告,「今天一早,證人已經被警方接走,應該是移送到安全屋。這次移送非常嚴謹,我們還沒能查到安全屋究竟在哪。君悅少爺,事情恐怕不妙。」
我如聞晴天霹靂,完全僵硬了。
我臉色變得比紙還白,坐在車裡,全程未曾吭過一聲。
阿旗陪著我默然不語。
回到辦公室,我矗立落地窗前,沒有焦距地看著窗外許久,按動電鈴,把阿旗叫進來,說,「我要見一見寧舒。」
阿旗沉吟著說,「寧舒這個人不容易對付,沒必要,最好不要見他。」
我問,「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應該沒有。
阿旗沒再說話,默默走到桌前撥通寧舒電話,代表我向寧舒提出見面要求,請寧舒到這裡一趟。
放下電話,阿旗臉色難看,似乎有些難以啟南,「寧舒說他沒空娛樂,如有急事,請君悅少爺到他別墅,或者能抽點時間聊一聊。」
我猛地咬住下唇,苦苦壓著心頭怒火。
半日,吞了這口氣,低聲說,「現在是我求他,走一趟也是必要的。」
阿旗說,「這事要緊,不能輕易決定,等我去問問別人。」離開辦公室。
不過片刻,林信風風火火跟著阿旗過來,進門後劈頭就說,「寧舒是什麼人?把你整個吞了都塞下了他的牙縫。去他的別墅?你知不知道他那所謂別墅修得簡直就走個軍事堡壘?」
所以人和人之間,永遠不要戳破最後的一層紙。
從昨天開始,林信就好像渾身長滿了刺,每句話都恨不得扎我幾個窟窿。
我也絕沒有忘記他對我大哥乾的好事,頓時瞪眼,指著大門,「滾!再出現在我面前,立即要你的命!」
林信冷笑,「我沒要你的命,你反而要我的命?」
「阿旗,叫人來,趕他出去!」我回頭,朝著阿旗吼,「我不是老大嗎?當我的話放屁嗎?我叫你趕他走!」
阿旗擅自把林信叫來,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我惡狠狠加一句,「給我傳話,他再在附近出現,立即給我做了他。」
「厲害啊,君悅少爺。」林信嗤笑,「安老大知不知道你這麼長進了?」
我被刺到心虛處,痛得幾乎跳起來,衝上去揮拳就打,「閉嘴!給我閉嘴!」
林信一把抓了我揮舞的手臂,把我整個錮在懷裡,忽然壓下聲音,異常溫柔地說,「噓,噓……安靜,君悅。安靜一點,乖一點。」
他變得如此突然,我根本粹不及防,一桶冰水潑在正旺盛的火頭上,頓時淋得一點火星不剩,空餘一陣令人難受的滋滋聲。
我的拳頭再也揮不下去,靠在林信懷裡激烈地起伏胸膛。
我真的非常沒用。
這人是我昔年好友,卻殺了最疼愛我的大哥。
而我如今,靠在他懷裡,還情不自禁,哽咽著問,「林信,我該怎麼辦?安燃不能坐牢,我應該怎麼辦?」
林信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的。」
我問,「什麼辦法?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安燃。」
林信苦笑,「保住安老大?他可是安老大。」
看見我變得不安,林信又安慰說,「別擔心,給我們一點時間,或者可以想出辦法。」
他用的詞是「或者」,我的神經不禁又抽了一抽。
林信安慰我幾句,又說,「你不瞭解寧舒,這人內裡比表面厲害何止百倍。不管事態怎麼發展,你絕不可以與虎謀皮。」
阿旗也說,「是的,君悅少爺,對寧舒不可以大意。」
兩人千叮萬囑,卻始終沒能告訴我一個確切答案,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解決問題。
我知道寧舒厲害,但不知道寧舒究竟如何厲害。
林信和阿旗都有事要辦,我獨坐在辦公室內,胡思亂想,越想越如坐針氈,索性到樓下賭場和夜總會巡查,至少不再那麼呆坐著被煎熬。
下到底樓,走了一遭,又進了洗手間。
洗手時,忽然聽見滴滴滴滴的聲音,不知從何傳來。
我皺眉,到處找了找,才發現在盆下藏著一隻手機。
拿起來一聽,竟是寧舒。
寧舒笑說,「我的小弟上不了你的辦公室,溜進賭場洗手間還是可以的。」
我問,「你怎麼知道我會過來?」
寧舒說,「賭徒就是這樣,博一下而己。輸了又有什麼,我虧不起幾個手機嗎?對了,聽說你那邊出了點事,有沒有興趣私下見個面?或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