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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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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也不太溫柔。

豈是不溫柔,簡直陰冷。

偏我被他雙臂抱著,竟還覺得暖。

他笑,「君悅,為什麼不吃飯?」

我很無辜,「我吃了,只是吃不了這麼多。」

「你吃得太少。」

「但是我已經吃飽了。」

他把我放回病床,目光從上而下,掃著我的臉。

他嘆,「君悅,你真是傻氣得可憐。」

我痴了片刻。

他今天心情一定很好,居然肯陪我回味這麼多過去的句子。

清清楚楚的對白,很久很久前,已經說過太多遍。

他一遍遍哄我吃飯,一遍遍抱著我稱重,一遍遍對我無可奈何地嘆。

安燃,你既然已經不心疼,為什麼還要在乎我吃多少,有多重?

是不是,你還沒有把過去全部忘記?

我記得十分,你也許,也能記得一分?

但他卻回頭,指著牆上的牛皮紙,說,「九個不聽話的紀錄。」

「我已經儘量吃了。」

「我要罰你。」他輕輕地說,唇邊還帶笑。

我無聲地看他。

你罰吧。

你罰過我很多很多次,因為我挑食,因為我不讀書,因為我惹禍,因為我淘氣,因為我不講理。

安燃,你把我撕得血淋淋,今天,為什麼卻讓我再三想起過去的你?

你罰吧。

我只恨自己,不爭氣,僅僅一個思潮起伏,就幾乎熱淚盈眶。

他看見我眼中溼潤,轉身又在紙上畫了一個紅叉,說,「我說過,你的眼淚不值錢。」

於是,眼淚斷然滑落。

我說,「安燃,我不吃飯,不是嬌氣,是因為我胃不好。」

他反問,「那又如何?」

我說,「安燃,我的胃,是當日為了求大哥放你一馬,幾天不吃東西餓壞的。」

他神色不變,依然一句,「那又如何?」

我詞窮。

難堪到極點。

他好笑地看著我,「你以為你還是過去那個君悅少爺?」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會在他面前這樣窘迫。

他說,「君悅,下床,脫衣服。」

語氣平靜,但威嚴。

情色的命令,我卻聽不出絲毫曖昧。

我看著他。

他不容忍任何遲疑,忽然把我拉下床,撕去我身上衣物。

狠狠的,沒一點猶豫。

我赤身裸體,站在那裡,看著他解皮帶。

皮帶抽過的時候,帶著風聲。

第一下已經讓我幾乎疼暈,我蜷縮在地上,撫著被抽到的手臂。

第二下,又毫不留情地抽下。

皮帶抽在赤裸的面板上,很疼。

別緻的男式皮帶扣,法國名師歐佈設計,義大利真皮,純手工製造。

全球限量一千條,專供收藏,非常昂貴。

我不知道他還留著這條。

當年我剛剛買來,得意炫耀。

給他看,他說,「君悅,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我聽了,大為掃興,把剛剛才繫上的奢侈品從腰間一口氣抽出來,千方百計逼他繫上,宣佈,「我就要你由簡入奢。」

這份禮物,他收得很無奈。

我不知道,他會保留至今,把它系在腰上。

把它,抽在我身上。

十下。

我用手抱著頭,用赤裸的手臂和背,默默承受。

疼。

又疼,又冷。

為什麼,安燃?

為什麼,你要在從前,給我那麼多往事,那麼多縱容,那麼多幸福?

我想通通還給你。

一點不剩。

我很疼,疼到哭不出來。

十下過後,他半跪下來,專注地看我,「告訴我,你還是過去那個君悅少爺嗎?」

我搖頭。

「說出來,君悅。」

我從齒縫擠出他要的答案,「不是。」

他心滿意足,站起來。

「安燃。」我叫住他,咬著牙說,「把我的皮帶,還給我。」

這口氣實在無禮。

他已經是安大霸主,何君悅還有什麼資格對他用祈使句。

如果皮帶再抽下來,一點也不必意外。

結果,他沒有再動手,也沒有還我皮帶。

安燃說,「皮帶我留著有用,這個還你。」

一串閃著金屬光澤的小玩意,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白金鍊,鑲鑽橢圓掛牌。

熟悉的親切感,讓我身上傷處更痛。

他還給我。

還得好。

應該還。

掛牌上面,刻著君悅二字。

安燃,你帶著它,就表示你是屬於何君悅的。

只屬於何君悅。

安燃,你願意戴著它嗎?

我記得,你承諾願意。

我真粗心,當初竟忘追問—句,那個願意的年限,是不是永遠。

如今,已經不須問了。

不是的。

不是永遠。

次日,很遲才醒。

再一次領教嬌嫩的身體多不適合目前狀況,不過被皮帶抽了十下,過了一個晚上,睜開眼,竟還是渾身上下火辣辣地痛。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到底被人發現已經醒了。

護士立即端了飯菜過來,請我坐起。

牆上的牛皮紙,上面十個殷紅的叉,不知道被誰用藍筆在中間畫了一條線。

說明此帳已清。

一目瞭然。

新送來的不知是早餐還是午飯,也很簡單,一大碗放了肉末的稀飯。

倒不是我討厭的東西。

護士謊,「君悅少爺,動筷吧。」

她說動筷,卻遞給我一個勺稀飯的勺子。

我不由扯唇一笑。

原來只要細心觀察,總能發現身邊的言行不一。

她說:「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我問,「何以見得?」

「你在笑,不是嗎?」

能說什麼?

只能說;「是。」

但我不接勺子。

護土問,「怎麼了?」

「不想吃。」

「為什麼?」

「沒心情。」

「是沒心情,還是沒胃口?」

真是所謂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頗為奇怪,她居然沒有立即拿出紅筆在紙上留個叉。

「是沒心情,還是沒胃口?」她溫溫柔柔,再問一次。

「不,我只不過在擺少爺架子。」

她愣了一下。

可能想不到,我會這麼配合,給她一個最切中要害的答案。

效果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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