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翠色的眼眸依舊純粹又璀璨,彷彿落滿了碎星。
“斂修。”他的聲音極輕,低得像是嘆息。
“你一定餓了吧。”
而後是一段時間的囚禁。
盧西恩看起來完全不像個精神病人或是心理變態者,甚至還試圖與自己對話,得不到迴應也沒有改變臉色,繼續握著他的手,輕聲細語地單方面聊著天。
那些他們平時會交談的內容,自己曾經感興趣的東西,縱然如今他怎麼也不會答覆。
顧斂修不知道這是白天還是黑夜,注意到自己總是看向窗外後,一覺睡醒,他發現自己被換了一個地方,可能是封閉的環境或是地下室,沒有一絲自然光源。
他所能見到的人只有盧西恩,鏈子的長度足夠他在房間內走動,一旁配備著浴室與衛生間,卻是剛裝修好沒多久的氣息。
除了床,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並不是沒有其他傢俱擺設,而是顧斂修在他說話時將視線移到什麼東西上,第二天醒來時它就會從房間內消失。
這裡肯定還有人。
顧斂修曾經嘗試讓自己一直醒著,起碼只是看一看那些生人,可只要到了一定時間就會開始感覺睏倦,繼而不知不覺地睡過去。
他不再繼續嘗試,思考可能是飲水、飯菜或是空氣中有什麼東西。
但這種不迴應的態度無疑並不讓人感到滿意,於是盧西恩開始使用手段。
一直到顧斂修飢腸轆轆地再次睡著,他都沒看到那扇門被開啟,醒來後便看到盧西恩坐在床沿,正安靜地凝視著自己,那神態堪稱溫和。
“斂修,你為什麼不聽話一點?”他握住顧斂修的手,習以為常地在被囚者的沉默中把玩起來。“如果還是這樣,我就會開始斷你的水了。”
顧斂修的手很是漂亮,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友曾經贊過簡直能去做手模,骨節分明,修長白皙,但並不是那種過瘦的、甚至能看到一根根青筋的。
這時候居然想起方苒苒……顧斂修真是不知道說自己什麼好,繼而又想起國內那一堆糟心事,只是想想,就不由眉頭微蹙。
盧西恩等待他的回答,卻也沒閒著,從指縫插進去玩了會兒十指相扣,又流連在那圓潤薄透的指甲上,他的動作簡直讓顧斂修心驚膽戰,總感覺這傢伙下一瞬間就會捻住指甲蓋試圖把它拔出來。
“我想你不希望得到一具死屍。”
顧斂修抬目與他對視,晃晃手上的鋼鏈,因著一日未曾進食,他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我已經被你困住了,你還覺得我哪裡不聽話?”
盧西恩認真地聽他說完,神態安寧且溫和,眼底甚至是明顯的笑意,而後環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頸側,語氣中帶了幾分委屈。
“可是你不理我呀?”
顧斂修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冷靜,他告訴自己。想想周夷業想想方和譽想想兄長和父母,他們一定能找到自己——
他的動作頓了頓,手儘量輕柔地拍在對方的脊背上,聲音溫順而柔和。
“那是因為你太容易吃醋了,盧西恩,你連花草樹木的醋也要吃嗎?我並不是渴望自由,只是有時候想曬曬太陽……”
之後,偶爾顧斂修會被蒙著眼睛帶出去,盧西恩美曰其名陪著他曬太陽。
溫熱的日光與清新的草木氣息讓他無法分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直到有天曬著曬著突然下雨,空氣中泛起了熟悉的海腥味。
他愈發討巧賣乖,終於在一次交談中引得對方說漏了嘴。
這是一座孤島。
對方又一次開始發瘋。
盧西恩將他固定在床上,擺成一個少女式的跪坐,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神情若有所思。
顧斂修順著他的力度仰頭,眼神平淡無波。這個坐姿並不算舒服,不過還能夠忍受,小腿有些許彆扭,但他並沒有打算調整。這個態度可以說乖巧,也可以說麻木。
盧西恩的碎髮長了些許,似是懶得打理,散在身後,俯身時垂下來幾縷,在顧斂修眼前晃來晃去。
他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瞼上,隔著那層薄薄的眼皮,似乎是無意識,又像是故意地微微摩挲,而後指尖滑到側頰,被來回撫摸了幾下,最後停留在唇瓣上。
手指的動作冰冷而強硬,這種自顧自的舉動讓人厭惡到極致,顧斂修感覺那彷彿是蛇爬行過的軌跡,每一個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黏膩寒溼的陰冷感。
忍耐。
顧斂修任他動作。
必須繼續忍耐,不能暴露出厭惡與恐懼,不能刺激他的情緒,只有活著才能緩緩圖之。
而這時,囚禁者思考良久,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想佔有你。”
他將手放到皮帶扣上。
第二十一章 血(H)
顧斂修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盧西恩的動作與話語是完完全全的性暗示,他沒聾沒瞎,自然看得出來。
可是……
以自己對他的瞭解,盧西恩此人並不是很重視肉體上的慾念,甚至有點性冷感的苗頭,比起性愛更渴求精神方面的契合。
從這些天的囚禁就能察覺到,哪怕是純情小男生和愛慕物件共處一室這麼久,內心也會忍不住有點兒衝動吧。
更何況自己這是被囚禁,盧西恩可謂是想對他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第一天就能把他辦了。
但這傢伙紳士得要命。
從一開始,肢體上的接觸就不算頻繁,最多握握手,連擁抱都少的可憐,至於親吻,到現在為止還只有那天表白時的一個。
這樣的人怎麼會突然想和自己做?
有什麼……絕對是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他了,也許我能試探一下……
“嗒”的一聲,而後一抽,盧西恩的手指很是靈活,利索地扯掉了皮帶。
常年的日曬下,面板呈現一種均勻健康的蜜色,大腿修長筆直,似乎是習慣性的繃緊,露出漂亮的肌肉曲線來,腿部毛髮極少,像是定期修理過的模樣。
內褲是普通的灰色四角,較為寬鬆,沒有緊緊包裹住臀部,下面的東西還未勃起,鼓囊囊的一團,盧西恩向前湊了湊,讓它正好在顧斂修面前。
這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舔。
顧斂修冷著臉往後退了退。
再不發洩一下火氣他整個人都要炸了,可是手腕腳踝冰冷冷的鏈子再明顯不過地提醒著他:你現在是階下囚,無力反抗。
去他媽的無力反抗!心口的火氣直直地往上衝,彷彿那隻巨獸要撕裂胸膛伴著血液奔湧而出。
顧斂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字正腔圓,把每一個音都咬得再準不過:“你要是讓我碰那玩意兒,我也很樂意一口咬斷。”
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