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喊叫。
「小天!」黎荀也抱著周屹天,兩人都嚇壞了,就在這時,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了!
一束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入進來,門口的人身材極為高大,讓他們兩個人都呆住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周皓染的聲音打破了這恐怖至極的氣氛。
「皓染?」黎荀叫道。
「老爸?!」周屹天仍是驚魂未定。
「溫伯說,看到你們去了後花園,卻怎麼也找不到,原來是在這種地方。」周皓染的身後傳來雜遝的腳步聲,似乎來了不少人。
「我找到他們了。」周皓染回頭說道。
「啊,太好了。」溫管家有些氣喘吁吁的,「我以為少爺們掉湖裡去了……真是擔心死了。」
「我會游泳啊。」周屹天說。人一多,就把剛才那驚悚的畫面全都拋擲腦後,「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保全說的。透過監控看到好像是這方向,就急忙趕過來了,」溫管家說:「剛才還聽到叫聲,多虧老爺當機立斷踹開了門,才能確認少爺們安然無事呢。」
「對不起。」黎荀紅透了臉,「是我們……」
「屹天,是你擅自拿了溫管家的鑰匙吧?」周皓染卻黑著臉打斷了黎荀的話,他的樣子似乎比剛才電視裡的女孩更要恐怖。
「嗯……我只是想下來看看嘛……」
「你這麼好奇,我倒是可以讓你留在這裡多住幾天。」周皓染說著,瞥了一眼那邊的電視機。
「老爸,這裡真的很嚇人,你快看那個女孩……!」
周皓染走過去,按了一下錄影機,一聲吱吱嘎嘎的聲音之後,那個女孩就動了起來,一下子從一個恐怖詭異的外國少女,變成一個在變魔術的可愛女孩,黎荀和周屹天都看呆了。
「只是卡帶子了。」周皓染說:「這些東西是我爺爺的收藏,他有一間錄影廳,這是僅剩下的一些了,我小時候也曾經看過幾次,他喜歡黑白片和老電視。」
「沒想到還能播放呢。」溫管家微笑著說。
「很抱歉……」已經明白周屹天並沒有獲得許可,黎荀就更加地自責了。
「要不是少爺您,我都不知道這裡的滲水這麼嚴重。」溫管家卻道:「是我失職了!」
周皓染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應該是排水管老化吧,你也不用太自責,晚點找工人挖開這裡,重新鋪新水管吧。」
「是的,老爺。」溫管家鞠躬道。
「好了,都出去吧。」周皓染關掉電視機,拔下電源。
周屹天唯恐被留下來,第一個跑出去,然後是黎荀和周皓染,溫管家看了看門,才半掩上。
黎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周屹天似乎不敢回頭看父親,一直走在最前頭。
正當黎荀想要說什麼話時,身旁的周皓染卻停下腳步。
「嗯?」黎荀也不由得停下來,周皓染忽然躬身,親吻了他。
黎荀感到很吃驚,一時間都反應不了,要知道不僅溫管家在,周屹天也在,他的心跳得跟小兔子在蹦躂一樣。
周皓染卻邪魅地一笑,「你在擔心什麼?屹天的腦袋後面又沒長眼睛。」
然後,他走向前面,黎荀定了定神,只有跟上去,溫管家則一直視若無睹地伺候在旁。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黎荀小聲問,對這個突然的吻感到無措。
「這是獎勵。」
「什麼?」
「因為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周皓染破門而入時,黎荀沒有叫他舅舅,而是皓染,所以他覺得很開心。
「呃……」黎荀卻更驚慌了,他剛才是條件反射,完全忘了周屹天還在場,而且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遲早有一次,周屹天會察覺到他這個「口誤」有多麼不正常。
怎麼可以直呼長輩的名字呢?
「叫我的名字而已,有這麼糟糕?」看著黎荀不大好看的臉色,周皓染不禁皺眉。
「……」黎荀低下頭,沉默著。他很清楚,呼叫周皓染的名字,不是由於周皓染老是強迫他叫的關係,而是他心裡時常掛念著周皓染,才會如此自然地脫口而出。
「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這樣想來,自己還真是無力抵抗周皓染的魅力。黎荀為自己沒辦法做到很好地隱藏感情,而感到沮喪。
周皓染沒有再說什麼,他們回到樓上,溫管家繼續佈置客廳和餐廳,準備招待客人。
但是,周皓染卻臨時取消了與重要客人的約會,然後,他把整個晚上的時間都留給了黎荀。
「不是說有客人要來……?」被拖著手帶進周皓染的臥室,黎荀漲紅著臉嘟囔。
「你既然有時間為溫管家檢查儲藏室,那麼陪我也是一樣的吧?」周皓染說道,「我會讓你喊我的名字,喊到忘記害羞為止!」
「——?!」黎荀沒有說不的機會,就被周皓染野蠻地吻住了嘴唇。
◇◆◇
第二天清晨,溫管家為周皓染和黎荀準備了豐盛的西式早餐。
早餐是端到房間裡去的,黎荀還躺在床上,他輕聲地說道:「謝謝。」
卻讓溫管家擔心地問他:「您是感冒了嗎?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呢。」
黎荀的臉一下子紅透,周皓染卻很精神地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說要去公司了。
周屹天清晨五點半就被父親叫去長跑,所以他不知道哥哥昨晚是睡在父親房裡的。
黎荀起床,站在窗邊,遠遠地看見周屹天帶著狗,笑嘻嘻地沿著草坪跑步的樣子,微微地笑了,心裡卻也湧起了苦澀。
如果他喜歡周皓染的這份心情,不會傷害到任何人,那該多好……
假如他能放棄喜歡周皓染……可是,只是想一下,心裡就覺得很痛,這份心情就像那深藏在地庫的東西,照射不到陽光。
不知為何,黎荀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吐露心聲,向周皓染告白,只是這一天,不知道何時才能到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