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2001年1月24日 AM01:20
這是二零零一年大年初一的夜裡,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在小小的甘谷縣城上空久久的迴盪著,在大家都沉浸在新年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時,縣城派出所中值班室的燈亮了,竊賊終於被抓獲,許駿翔這才算鬆了口氣。
他從部隊復員以後,沒有按照父母的意願回到山東威海,而是請求組織上把他分配到了甘谷縣做一名警察。家裡拗不過他一味的堅持,只好由他。最後,他如願以償的分到了這個遠離縣城的派出所裡,做了一名人民警察。
二十七歲的許駿翔有一米八幾的個頭,身體魁梧高大,穿著警服的他更是威風凜凜。也許是風吹日曬的緣故,大沿帽下他的那張國字臉呈古銅色,兩道又粗又濃的劍眉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並帶著虎虎生氣。筆直的鼻樑,尤其是他稜角分明的嘴唇透露著一種男兒的陽剛和堅毅。
三年的時間裡,許駿翔對轄區內有了深入的瞭解。派出所里人手不多,他每天都沉浸在繁忙的警務中,以工作為樂。健身是他唯一的業餘愛好,也經常因為工作忙碌而忽略掉了。領導幾次提出要把他調到市局去,都被他拒絕。春節期間,他更是主動要求值班,因為只有他,是單身一人來到這個偏遠縣城的外地人。
大冷的天,追這個小偷居然出了一身的汗。屋子中的火爐燒的正旺,許駿翔把手中的大衣掛在衣架上,將一隻沉重的帆布揹包和警車鑰匙一起往桌子上一擱,伸手在火爐上取暖,這才細看眼前的小偷。
竊賊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雙手帶著手銬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穿了件舊皮夾克,牛仔褲,腳上穿了雙破舊的軍用作戰靴。
“蹲到那邊去!”許駿翔吩咐著。
竊賊乖乖的走到牆角,帶著手銬的雙手抱頭蹲了下來。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就因為這小子而累個夠嗆。
“姿勢倒標準的很,看來這裡你是經常光顧吧!”許駿翔一邊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放到火爐邊上,一邊沒好氣的道。“多大啦?
“十六。”少年回答說。偷眼瞄著警察翻檢自己的帆布包。
幾千元的現金,一些首飾和一架數碼相機,管鉗,改錐,繩索,手電筒還有膠帶紙......許駿翔將帆布包拉開,一樣一樣的檢視著裡面的東西,一邊開始審訊“放著好好的學不上,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說,還有幾個同夥?”
“我家……沒錢,我弄點學費……就要開學了。”少年支吾著,趁警察檢查贓物的同時,一雙狡猾的眼睛迅速的掃視著四周。
“有你這樣搞學費的?看你小子這架勢,也是個慣犯!不會沒有前科吧......”許駿翔站起身開啟檔案櫃,查閱著裡面的卷宗。
就在警察轉身的同時,少年悄然的站起,從褲邊的夾層裡拿出一個紙包,熟練的將裡面的藥粉傾倒進警察的水杯裡。這東西都是平時作案時候必備的工具,少年還想去拿桌子上帆布包裡的匕首,但看見警察側身翻看著卷宗,慌忙又抱頭蹲回牆角去。
沒有查到相關的資料,許駿翔將卷宗放回櫃子,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角落裡的少年,看那年紀,應該還是個高中生罷。順手拿起爐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端著杯子坐回到桌子旁。腦子有些沉,可能是熬夜的緣故吧,他從筆筒裡拿過鋼筆來說:“既然都到這兒了,就老實交代吧!”他又喝了一口水,忽然覺得一陣暈眩......
鋼筆從警察的手指間掉落,順著桌邊滾落下來。一時間少年還有些膽怯,蹲在那裡不動,眼睛盯著警察腳邊那根鋼筆,終於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只見警察已經昏迷了過去。
他還是不敢大意,貓著腰挪到警察身邊,從他的腰上翻出鑰匙來開啟手上的銬子。
他先用手銬銬住警察的雙手,然後從包裡掏出繩索,將警察橫七豎八的捆綁在椅子上。然後收拾起桌子上的贓物和作案工具,竊賊就想逃之夭夭。
忽然少年似乎察覺了什麼,回過頭來仔細打量著被繩索捆綁在椅子上的警察。他托起警察的下巴,仔細的端詳著:五年過去了,英俊的面容更添了成熟陽剛,原本矯健的身材也更加魁梧結實。似乎變化並不大。只是現在身上穿的是一身深藍色的警服,那時候則是一身軍裝。
值班室外面天寒地凍漆黑一片,記憶逐漸的回來了,竊賊被這意外的發現搞的有些蒙,雙手來回搓弄著。在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留意過了,大年夜裡,這樣一個小縣城的派出所裡應該就這一個值班警察了。而這個警察居然是舊相識。
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警察依舊昏迷不醒,
猶豫了片刻,少年拉過一把椅子來坐下,脫下腳上的黑色作戰靴和厚棉襪子,一邊將腳蹬在火爐上取暖,一邊將鞋襪伸在爐子上烘烤著。一縷縷熱氣在鞋襪上瀰漫開來,屋子裡充滿了酸臭的氣味。味道越來越刺鼻,少年站起身,走到被捆綁在椅子上的警察旁邊,從他口袋裡翻找,猛然碰到腰間硬邦邦的物體,翻開警服一看,居然是一把手槍。竊賊心裡狂喜,連忙將槍別在自己腰上,這一下膽子更大了,但也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他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狠抽了兩口,然後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
剛將水喝到嘴裡,猛然想起水裡有藥,他立刻將水吐了出去,水噴在警察的臉上,他呻吟了一聲,悠然醒轉。
首先是一片茫然,眼前的竊賊正擦著嘴角的水漬。“終於醒了!”竊賊抽了口煙,還有意將煙吐在警察的臉上。
眼前的煙霧散開,露出竊賊那張稚嫩的臉,他的意識逐漸的恢復了,當許駿翔發現自己被帶著手銬,用繩子緊密的捆綁在椅子上的時候,立刻驚呆了,此時情勢倒轉,自己竟然落在了竊賊的手裡。
“是不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啊?你不認識我了?”少年一臉的壞笑,定定的望著警察。
“你是誰?”許駿翔望著那少年,也隱約覺得有些面熟。
屋子中瀰漫著菸草和酸臭的味道,少年穿好皮靴,正從爐子上拿過襪子向他走來。
“你...你要做什麼......”他努力的掙扎著,可是無濟於事。
“我曾經救過你一命,你真的忘記了?”少年又將一口香菸的煙霧噴在警察的臉上,在他面前玩弄著手裡的菸頭。他抬起一條腿來踩在桌子上,笑著道:“看!這還是你送給我的!”
警察愕然的望著面前的少年,猛然,他記起來。“你是趙金……啊……嗚嗚……”
少年趙金水蠻橫的捏開警察的嘴,將一雙酸臭溼熱的棉襪子塞進他的口腔。
“不錯,我也沒想到呢。既然已經認出我了,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