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心術似的,皇帝從他結巴的話語和此後的沉默中讀出了什麼。
“你連自己都不願善待,如何要求你善待他人?”皇帝說,“荒原上的駿馬奔逃求生,旁人看見了,哪裡能指責它們慌不擇路。”
他並不是以安慰的口吻說這句話的,他陳述、斷言、宣佈,心平氣和卻又不容置疑。他這樣說,彷彿寬恕理所當然,彷彿他理解——理解那些卑微的迷茫和盲目,理解不得不舉起的刀與手上的血,理解無處可去的憤怒,對自身,對這個世界。
於是刺客亂七八糟的整個人生,自此得到了赦免。
他把嘴唇貼上皇帝側頸結痂的傷口,堵住一聲哽咽。這個親吻毫無情`欲,只有感激。即使感覺到了頸上的淚水,皇帝也沒有抬頭。
“小時候,母后讓我隨身帶著匕首。”皇帝安靜地說,“她說,誰要是窺見我的秘密,我就得殺了他們,或者殺了自己。我猜她更想自己動手,可惜我是她唯一的兒子,至少看起來像兒子。至高神說‘男人生來便是男人,與女人相別,如天空與大地;若兩者不分,則天下不寧’——可是我能怎麼辦?實在不巧,我生來便是如此。”
刺客不知該說什麼,只把他抱緊了些。
“所以朕得試試。”皇帝又說,“朕四年定國內,六年平北域,又十年南下,使中南聯盟之外皆為帝國領土。再過幾年,不,一年,持續了百年的亂世就將終結,海內一統,天下太平。看啊,不是別人,不是男人,不是女人,是朕……若非母后思慮過重,英年早逝,朕倒想看看,她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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