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也從展覽中心走出來的女孩子正一邊走路,一邊小聲算賬:“昨天的電器展是二百八,今天的這個母嬰用品展幾乎累死,卻只有二百五……二百五死老闆的心太黑,抽成太多,哪天要換家公司了。”
另一個嘆口氣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市場行情就這個水平,你換一家也不能拿到更多……”
五月悄悄把錢包摸出來,把今天領到的鈔票數了兩遍,共五張,是五百元沒錯。同樣是展銷會,為什麼薪酬待遇相差會有一倍之多?她琢磨了半天,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能拿到人家一倍之多,肯定是因為自己會日語的緣故,否則同樣是這種兼職的短期工,薪酬差距不會這麼大。想明白以後,心裡就湧上一陣竊喜與滿足。想,短期工做做也挺不錯嘛。
晉*江*獨*家
第58章 22.9.28
大概是彩子對她很滿意,第二天又接到一份新工作。這次是去浦東梅賽德斯賓士文化中心給一個日本來的二流女歌星做翻譯。這份工作要求日語口語流利,且形象要佳,工作時間是早十點到晚十點,時間長達十二個小時,自然,日薪也隨之水漲船高,一天一千兩百元整。五月心花怒發。
二流女歌星姓甲斐,童星選秀出身,出道極早,以前做過歌手、模特、演員,接拍過很多小角色,卻一直沒混出什麼名堂,多年來一直半黑不紅地混跡於各個綜藝節目中,靠拿通告費過日子。直到去年,因為一支單曲莫名其妙的火了,雖然只是一朵小小的火花,但卻還是紅了一把。
她的歌,五月原先在赤羽上班的時候,也在nhk的紅白歌會上聽過一句半句,可能是因為環境太嘈雜,當時並沒覺得好聽到哪裡去,沒想到她竟然會來上海開演唱會,而且票賣得極好。這幾天一直有歌迷手捧鮮花候在酒店或是劇場門口,希望能近距離見到偶像一面。
中國人傻錢多這句話大概甲斐也知道,所以此次譜擺得極大,從日本帶來一群助理保鏢化妝師、髮型師、造型師、舞者不說,連所喝的礦泉水以及空氣清淨機、加溼器等等都要從日本空運過來;化妝間內要時刻擺放有她最愛的黃玫瑰,室內拖鞋及毛巾等小東西也必須是她指定的牌子;本來她的翻譯也是從日本帶過來的,誰知道到演唱會前夕,那名翻譯員竟然出了事。至於出事的緣由,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
演唱會的前晚,翻譯獨自一人從酒店偷溜到外灘閒逛,被路邊的一個熱情靚女拉去酒吧喝酒。他只叫了一瓶青島生啤和一杯西瓜汁,結果買單的賬單竟然高達三千多元。他從被靚女搭訕的那一刻起就沒說過一句中文,因為他認為自己的日本人身份更有誘惑力,更方便勾搭靚女,所以全程只用他的日式英語和靚女交流。誰知道連人家的手都沒拉到一下,到頭來反而被當成冤大頭給坑了。他把賬單攥在手裡,當場拍了幾張照片下來,開始用中文發飆:“我是中國通,你們竟然敢騙到我頭上來?我現在報警,叫警察來處理!”
110還沒接通,他的手機錢包就被酒保搶走,人也被丟到酒吧門外去了。活該他倒黴,被人丟出去的時候,摔倒在路上,腳崴著了,眼下正在酒店房間裡躺著。總之因為隨行翻譯突然受傷,於是就找到藤川彩子的翻譯公司安排一名臨時翻譯。
演唱會當天,甲斐原定上午十點就要到場彩排,五月早早就就趕到後臺門口候著,一邊聽用手機聽甲斐的歌曲,一邊看自考教材,誰知這一等就等到中午十一點半。工作人員急得快要跳腳時,甲斐終於在一堆助理保鏢以及經紀人的護送下姍姍來遲。
五月收起手機,迎上去作自我介紹,甲斐微微點頭,扯了下嘴角,算是打過了招呼。伊人臉蛋小小,眼下沒有上妝,面板卻白皙通透,唇紅齒白。唯一的不足就是個子不高,連同腳上的恨天高也沒到一米六,身形也極其纖細。一般瘦小的人都顯小,所以雖然她芳齡已足二十九歲,但看面孔卻像是還在讀書的大學生,要不是態度太過傲慢,倒算得上是一個可愛又美麗的女子。
五月陪同甲斐及她身後跟著的一堆隨從進了化妝間,甲斐才一坐定,即刻甩掉腳上的恨天高,換上dior皮拖鞋。然後伸出手去,助理立刻奉上手機。她接過去,才劃拉了兩下,突然皺了皺鼻子,轉頭看了看化妝臺上用瓶子養著的黃玫瑰,突然對一旁的助理發火道:“這花是怎麼回事嘛?怎麼回事嘛?我不是特意說明了只要花苞、花苞的嘛!”
被訓的助理再轉身教訓身後的小助理:“引田君,我和你說了多少遍?日本語聽不懂?甲斐桑不愛盛開的黃玫瑰,甲斐桑討厭所有盛開的鮮花!”
被大助理喝斥的小助理引田畢恭畢敬地鞠躬說對不起,然後才細聲細氣地辯駁:“我已經交代過中方工作人員了,就是怕他們搞錯,電話裡交代完畢以後,還發了郵件,前輩看了郵件就明白了。”然後就從口袋裡翻出手機檢視郵件。
大助理說:“我不要看郵件。總之甲斐桑不高興,就是引田君你工作的失誤!”
引田默默聽完訓斥,然後拿手機過來和中方人員交涉。甲斐和助理說話的時候,五月就已經把她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中方人員聽了。
那個負責採購黃玫瑰的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廣東小夥子,普通話說不大標準,心裡一急,就更加語無倫次,連比帶劃地解釋給引田聽:“花早上拿過來的時候的確是花骨朵不錯,千真萬確,騙你不是人,我一朵一朵檢查過的。但已經過去了這大半天,而且房間裡的溫度按甲斐小姐的要求設定在29度,溼度也是指定的。因為溫度溼度相對較高……”兩手比劃著做了個爆炸的手勢,“花骨朵就‘嘭’地全部盛開啦,懂了咩?”
不換花骨朵上來,甲斐就拒絕上場彩排,小廣東無奈,叫五月幫忙把盛開的黃玫瑰給扔了,他則火燒屁股似的飛跑去外面買了花骨朵去了。黃玫瑰的花骨朵買回來,甲斐轉怒為喜,敷了塊面膜,喝了杯潤喉茶,上場彩排去了。
甲斐一開口,在後臺的五月不由的就是一震。不知道她那單薄的小小身軀裡,竟然蘊含著這麼強大的爆發力,歌聲高亢清亮,和她的身型形成了強大的反差,震撼人心。五月聽得如痴如醉。
甲斐的經紀人和五月站在一起,看五月震驚如斯,便笑了一笑,問:“怎麼樣?”
五月喃喃說:“不可思議。今天回去以後就買唱片。”
經紀人多少帶著些得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