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舅母拭盡淚水,答道:“伯恭安好,他正在家中閉門溫習。天子在雍都要重開孝廉,伯恭想去參與歲舉。”
我贊同道:“表兄有此志,乃是大善。”
舅母嘆一口氣:“喬氏乃洛陽大族,如今你舅父只有伯恭承繼骨血,豈敢荒廢。只是一場戰亂,京中舊識已大多失散,你舅父又不在,無人可堪舉薦。”
我明白過來,舅母這是有事相托。
表兄喬恪,我只見過兩三回。雖不熟悉,但我很清楚地記得他頗有才學,有一回父親考他,他對答如流,深得父親讚賞。
孝廉本義,乃是朝廷拔擢賢能之人為官。不過長久以來,孝廉為高門把控,日漸腐敗。在先帝的時候,甚至如果沒有一位權貴舉薦,即便出身士族也不行。若是在從前,此事一點不難,但現在喬氏單薄,舅母只得來求助於我。
我第一次感到這個魏氏冢婦的身份在別人眼裡竟是有些權力的。
“舅母相托,甥女自當應承。”我沉吟,對舅母道,“然有些話,甥女也照實告知舅母。甥女加入魏氏不足一年,與丈夫聚少離多;固步於家宅,朝政之事也不曾接觸。待甥女見得丈夫,必陳以表兄之情。丞相一向愛才,表兄既有志,自當無礙。”
舅母聞言,握住我的手:“便有勞阿嫤。”
我笑笑:“自當如此。”
舅母嘆道:“阿嫤有心,你舅父若泉下有知,亦是欣慰。”說罷,又低頭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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