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在身側,一樣是令人恍惚不真切,如今,連這不真切也灰飛煙滅,成了殘夢。她終其一生的願望,只不過想著再尋常不過的幸福。與他相識後短短的三年五載卻已然像是一生一世,已經註定孤獨悲涼的一生一世。
窗外的天漸淡成蓮青色,漸漸變成鴿灰,慢慢泛起一線魚肚白,夜雖然曾經那樣黑,天,到底是亮了,她卻永遠沉淪於黑暗的深淵,渴望不到黎明。
她捱到近午時分才出了房間,一開啟門,走廊外的張明殊突然退後兩步,那神色又欣慰又惶然,見她看著自己,不由自主轉開臉去。她漸漸明白過來,原來他昨晚到底放心不下,還是一直跟著自己,竟然在這裡守了一夜。
他這樣痴……又叫牧蘭情何以堪?她抓著門框,無力地低下頭去。他終於開了口:“我……司機在外面,我讓他送你回去。”
她腳下輕飄飄的,像踩在雲上一樣。她的聲音也似精疲力竭,“我自己回去。”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剛剛走到穿堂,到底叫門檻一絆,他搶上來,“小心。”
頭暈目眩的她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恍惚間卻彷彿看到熟悉的面孔,那雙眼眸是今生今世的魔障,是永世無法掙脫的禁錮。
“任素素!”
她身子一顫抬起頭,只看見雷少功搶上來,“三公子!”想要抱住他的手臂,慕容清嶧一甩就掙開了,她只覺身子一輕,已經讓他拽了過去。他的眼神可怕極了——“啪!”一掌摑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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