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便是唐毅的生父。
難怪從此之後,楚家再無人入仕。
只是再遭遇這等無妄之災,卻是如此境地,委實叫人心涼。
對唐毅來說,各中滋味,想必很難形容。
唐毅:“你看我做什麼?”
宋問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這次有我在,我一定幫你。”
“你幫我?”唐毅輕呵道,“你有幾條命可以幫我?”
宋問道:“一條命就夠了。我就是命特長。算起來,快是你的兩倍。”
唐毅:“……”
淨特孃的胡扯。
唐毅又往門口瞥了一眼,決定離開。
宋問跟在他的身後。
張炳成會來這裡,多半是威脅封口來著。
只是憑他那副嘴臉,宋問覺得他多半會適得其反。
唐毅忽然道:“你說的是錯的。”
宋問:“什麼?”
“誰謂犬能欺得虎,焉知魚不化為龍。”唐毅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而且我也從未見過化龍的魚。”
宋問摸摸眉毛:“殿下,您這也太消沉了吧?不是您沒看見,而是您沒遇見而已。”
“魚能不能化為龍我不知道。但盡完人事,才能聽天命。否則我是不甘心的。”宋問停下腳步道,“何況此案才剛剛開始,想必您也不會放棄。殿下不妨報些期待。”
唐毅回頭問道:“你想做什麼?”
宋問道:“鄭域說,楚姑娘出事當天,鄭會去了城南的興安賭坊。”
“呵,我道你要說什麼。”唐毅擺手道,“興安賭坊是張兆旭私下的產業,你問那裡的人,是問不出什麼的。”
宋問:“錯。我沒有說要去找張兆旭的人。”
唐毅:“那你想找誰?”
“每一個賭場裡,都會有一個,不管春夏秋冬,霜雨霧雪,都按時出現在那裡的人。他嗜賭如命卻偏偏逢賭必輸。”宋問小跳著衝到前面帶路,“我猜興安賭坊,也有這樣一個人。只要他能證明,鄭會當日出現過,就能說明他是無罪的。”
唐毅道:“即便他看見了,也不會為你作證。他們這些人,小心謹慎,不會惹禍上身的。”
“哦對了。”
宋問忽然轍回來,從腰間抽出一把摺扇,塞到唐是的手裡:“送你了。也算是,名家手筆。比你先前的要好。”
唐毅困惑接過:“你送我摺扇做什麼?”
宋問反手抓住唐毅的胳膊,雙目有神,定定道:“哪怕魚化不了龍,被人欺負我。就算我打不過那個人,也會讓魚把少了的都補回去。”
“你。”唐毅手指一緊,蹙眉道:“……在羞辱我?”
宋問:“……”
唐毅沉臉道:“誰告訴你我沒有扇子?我有很多扇子!比你這個好的!”
宋問四處張望,辨了下方向,點點手指。
走反路了。
於是越過唐毅,往旁邊的小路過去。
唐毅跟在她後面,鄭重申明道:“我府中也有許多扇子,還有李斯的真跡,只是未拿出來。”
宋問聽不過去,提醒道:“哥,李斯那時候,還沒有紙呢。”
唐毅:“竹書。”
宋問:“竹書還能用來做扇子?”
唐毅咬牙:“扇骨。”
“哦——這樣啊。”宋問道,“殿下您家真的是要奢華啊!”
唐毅惱羞成怒:“宋問!!”
宋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宋問閃身想躲進巷後。
一個急轉彎,一個急跟上。
就在轉角處,直直撞了個正著。
宋問:“……”
李洵:“……”
兩人站起,彼此對視。
場面相當尷尬。
李洵問好:“殿下,先生。”
宋問瞪道:“你跟蹤我!”
李洵結巴道:“巧……巧合。”
宋問教育道:“說謊的時候,緊張,就不要看著別人的眼睛。”
“是,先生。”李洵受教點頭,別過臉道:“是巧合。”
宋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還是不放心。”李洵道,“先生。縱然是進了牢裡,也未必能見得到鄭會的。”
“呵呵。”宋問不屑道,“你當我是誰?你是覺得我太蠢,還是覺得我太沖動?”
李洵搖頭道:“學生只是覺得先生太大膽。”
宋問:“……”
老實孩子。
宋問朝他身後看了眼,戒備道:“還有誰?”
“沒有了。我讓他們都先回去了。”李洵問道,“學生可以跟著先生嗎?只是想漲漲見聞而已。”
宋問:“跟吧。”
宋問便在前頭引路,回頭一看。
兩人亦步亦趨的跟著。
很像她的小弟。
宋問:“誰知道,興安賭坊在哪裡?”
兩人:“……”
半個時辰後。
三人停在賭坊的門口。
唐毅遮遮掩掩的往後躲:“我不能進去。”
朝廷命官是不得私下聚賭的。
雖然他其實沒有官職,但是他怕彈劾。
一彈一個準。
宋問:“那你留這兒看門?”
唐毅斷然拒絕:“不行!”
豈不是更丟臉了?
宋問抽出摺扇,開啟,擋在他的面前:“看,這不就用上了?”
唐毅自己抓住了扇柄。
想想這個動作,露在外面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李洵問:“先生,還有嗎?”
宋問抓起他的手,擋在自己臉前,點頭道:“你這樣就可以了。”
李洵:“……”
偏心!
於是唐毅用摺扇半遮著臉,李洵用長袖半蒙著面。
宋問正大光明的往裡面逛。
三人衣著氣質都是不錯,就是動作鬼鬼祟祟,很惹人注意。
宋問不像是找人的,在各個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