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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章金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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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兒的情況很糟糕,普通人利劍穿心,早就殞命嗚呼了,他憑的完全是一點執念,為了能見到小欣,艱難的回到了崑崙。不遠處,深藍的夜空一抹流光向他疾馳而來…

“小欣…”他輕喚,嘴角含著淺淺的笑,身軀自高天急速而下。

那一剎那他想到很多,生死了然,一切一切都已放下。他不再恨父母,甚至後悔不該以那種殘忍的方式,去見母親最後一面,那無疑是在母親的傷口上撒了把鹽。他終於明白母親本是風華正茂,為何卻是滿頭的白髮,那是痛到絕望,一夜之間,青絲變白髮;他想到了‘十二真諦’,想到了修靈士,想到九死的天咒,如今即將身死,天咒也顯得蒼白;還有麒麟,一生征戰,逆戰諸神,傳承卻要因自己而斷絕;但他最想的還是小欣,一如三生三世的緣,至死亦在牽掛…

“為什麼?珠兒?”小欣的心從來沒有如此痛過。她飛身而來,將珠兒攬在懷中,珠兒目光渙散,意識模糊,生命的燭火在風中搖曳,隨時會熄滅。

“小欣!我…喜歡…”即或用靈識珠兒已表達不清意思,“瞬間神明”耗去了他所有的能量,連心血亦燃燒殆盡,他真的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我不會讓你離去。”小欣慌亂,珠兒已經沒有了任何意識,伸出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卻在半空落下.

“不,我不允許…你…離去!”她黛眉若描,眸子清亮,如一汪春水,卻在不經意間滑落一滴淚珠,金光燦燦,天地為之驟亮。

“我怎麼會有眼淚呢?”她問自己。

“你是我族的聖女,是宇宙最燦爛的絕世之花,是經三世蛻變的帝者,只差一步你就可永生,成為永恆之花。”麒麟出現,乃是被一生靈佔據了軀體,“帝者至高無上,可封神禁聖,你怎麼能有眼淚?”

她悽然苦笑,肩扛了家族的使命,要將三色三葉草等四強送回宇宙深處,那個叫‘上蒼’的星球。於是她培養珠兒這個萬靈體,企圖想用萬靈體牽引諸神血煞,衝開諸天禁制的補天痕跡,開啟通天路。

但是珠兒的通靈術看到了必死的結局,心灰意冷,動用了‘瞬間神明’這種禁忌秘法,燃燒了生命本源,寧肯瞭然所有心事,也不願做牽引血煞的萬靈體。

“只有將他碎屍,藏於他體內的萬靈法則碎片,一樣能牽引諸神血煞,幫我們衝開補天痕跡。”綠藤萬千藤條晶瑩,泛著綠光,當中一根紫光藤條化著人形。

“你在說什麼?”用珠兒作為血煞牽引體,已經是小欣認為最大的錯,如今珠兒已然去了,居然還有人要將他碎屍,小欣絕不能容忍,“你在找死!”

“你居然為了一個卑微的人類與我開戰嗎?”紫光人被萬千藤條擁護其中,負手而立,氣勢相當的驚人。

“在太上聖域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對我動手,你是不是早有異心。”小欣的氣勢在變,體內的封印正在慢慢的解開。

“我們只想回去。”古田頭上懸著‘混沌鍾’,一株三色三葉草紮根於他的胸前,十分的詭異。

“誰也別想動珠兒!”小欣又滴下一顆金淚,心痛莫名。

“聖女請你別逼我們。”蓮花峰甕聲甕氣,黑色如渾鐵澆鑄,抖落點點黑芒,似要吞噬人的神魂。

天空忽的風捲雲動,霹靂閃電劃破蒼穹,一股讓天地都是顫慄的氣勢,自小欣身上爆發而出,無形的威壓蔓延千萬裡,天地間所有的生靈皆感到一股氣勢,讓靈魂都恐懼。他們仰望崑崙,不知祖脈聖山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種天地異象簡直是要毀天滅地。

“今天就不用回去了。”小欣邁步,直接到了綠藤跟前。

“帝者?”紫光人催動萬千藤條,晶瑩泛著綠光,居然有大象符號噴薄,形成了符號海洋,瞬間將小欣捆住,“諸天禁制壓制境界,你不可能恢復到巔峰,充其量是個偽帝而已。”

“你的大象符號連一個小孩子的氣勢都不如,還自擬真神,當真滑天下之大稽。”小欣並不用力,渾身泛起光暈,藤條根根斷裂,大象符號潰散。

紫光人發覺不妙,拽著斷裂的藤條,瞬間遁空而去。但是百里之外,一隻大手自虛空陡然蓋下,不疾不快,堪堪將其捏在手心,砰然碎裂,化著紫氣洪流,被拒禁在手心。

“絕世聖女,你居然殺了綠藤,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麒麟怒吼道,“沒有了綠藤,我族將無法重聚十二真神,‘上蒼’之星與億兆的族人將永遠滯留宇宙黑暗之中,不得解脫。”

小欣不理,將紫氣輕輕打入珠兒體內,珠兒本來因為燃燒了生命本源而乾涸的軀體,居然變得潤澤,但是曾經熟悉的容顏已然逝去,小欣悲由心生,禁不住淚如雨下:“是我害了你,我一定要給你一個交代。”

三色三葉草徹底捨棄了古田的身軀,綠葉托起混沌鍾,灰濛濛的混沌氣如九天銀河倒掛,傾瀉下千丈瀑布。蓮花峰也爆濺滿天的黑芒,顆顆如璀璨的黑色寶石,綻放詭異的光,讓人不敢直視。

“絕世!你就不要怪我們了,有了你的血,再加上萬靈體,開啟通天陣將更順利。”佔據麒麟軀體的生靈道,“可惜了你這副傾城傾國的容顏。”他是最為恐怖者,如海潮洶湧,捲動空間漣漪,還未至,便有末日來臨的感覺。

三大至強呈犄角將小欣圍在中央,終於忍不住要對小欣出手,這是蓄謀已久的殺局,作為一個真正的帝者,小欣的血才更能牽引諸神血煞,成功的開啟通天大陣。

小欣冷笑,纖手中多了一朵紅花,璀璨欲滴,含苞待放,如九天神蓮聖潔,象天地精靈般妖冶,始一出,天地顫動,崑崙雪峰如層層漣漪崩塌而去。

紅花片片綻放,薄如蟬翼,似真絲紅綢,每綻放一片便有一道劍意破空而出,擊向三大至強。

“轟!轟!轟!”

小欣紅花發出的的絕世劍意擊在混沌鐘上發出巨響,混沌鐘被震出幾十裡地。與此同時,蓮花峰亦被擊中,跌落而下,一座山峰頃刻化為齏粉。另一道劍意破開麒麟如潮水般的攻擊,直接將麒麟的身軀劈草兩瓣。

“啊!”

小欣輕呼,肩上被掃中,立刻血肉模糊,湧出血來。終是諸天禁制壓制的太厲害,她無法恢復到巔峰,真正的帝者之軀也是受傷。

這一夜崑崙註定無法平靜,先是黃金神明光臨隱化之域,自隱化之門遠去。然後帝者出世,與幾大生靈大戰,許多山峰被削平,河流被截斷,諸多生靈恐慌逃命,稍有遲疑便有可能喪命。

玉虛峰等聖地紛紛祭起了防護大陣,女媧氏祭起了五色神爐,噴薄五彩霞光,保護一域古族。五色神爐是地皇女媧大帝補天時遺留,品階甚至高於神器,有點接近仙寶,有它護衛,一域古族應該無虞。

小欣與四大至強,本是追珠兒而來,不想珠兒出了隱化之域,去了蜀山,離隱化之門並不遠便遇見了折回的珠兒。

小欣開啟本命法器,與三色三葉草、蓮花峰展開激戰,麒麟軀體被劈成了兩瓣,不久居然自動癒合接攏,也加如戰圈。

混沌氣、黑寶石光芒四處亂濺,刺破蒼穹,轟平山脈。

忽然小欣的一道劍意飛出,不經意劈在了隱化之門上面那根巨石上,巨石上‘鎮壓萬古洪荒’六個金色大字輕輕顫動,脫體而出,凝聚成了一個人。

“易玄!”

鐵血另類的人族之祖,屠神誅帝,驚豔一片星河。三色三葉草與蓮花峰掉頭就走,雖然可能是易玄的一道靈痕,但他們自心底產生了畏懼,真要再被鎮壓千年,他們的路就算走到了盡頭。

易玄飛出,化著一道光將他們包裹,重新飛回巨石上,又是‘鎮壓萬古洪荒’六個金燦燦的大字,只是在‘鎮壓’二字下,仔細便能看到三色三葉草與蓮花峰的影子。

佔據麒麟軀體的生靈極速遠遁,易玄是迄今為止人族的第一強者,他的強大不能以常理論之。

小欣看看隱化之門上深入雲霄的巨石,那個她曾經繫於情愫的男人,到底強大到了何種境界,她已經無心探究,她只想將珠兒救活,她懷抱珠兒沖天而去。

她去了海外的蓬萊仙島,尋求隱世高人,但諸多隱士嘆息,珠兒燃燒了生命本源,連神魂亦是破碎,即便是仙也無力迴天。小欣無奈,她又飛赴了西方佛祖的靈山,結果丈六金身的佛祖拈花一笑,並不多說什麼,氣得小欣直接無語。

“我一定要救活你,哪怕是天涯海角,上天下地,我也無懼。”

她經過大唐都城長安,於高空駐足,感懷往事,不禁又是潸然淚下,金色淚滴飄飄灑灑,璀璨而晶瑩。

時年大唐武德九年六月,秦王李世民仰天,肉眼凡胎並不能見到小欣的帝者之身,卻被幾滴金淚滴在了額頭,頓時全身光芒璀璨,三千龍氣加身,隱隱有九天神龍纏繞盤旋左右,嘹亮的龍吟震顫長安城。

“皇者龍氣加身,秦王將是未來的九五之尊。”

有些家將當場下跪山呼萬歲。

“帝者之淚加身,希望你將來做個好皇帝。”小欣悽然而去,帝者不會有淚,若真有淚,那便是金色的眼淚,蘊含有帝者的氣運,凡人若得之,必將成為人間一代帝王。

六月四日,秦王李世民發動政變,殺死了太子李建成與齊王李元吉。兩個月後,唐高祖李淵退位,李世民登基,次年改元貞觀,李世民即是太宗文皇帝,在位二十三年,是位非常難得的好皇帝。

☆☆☆☆☆

<第一卷>尾聲

崑崙。

帝者與幾大生靈之戰,大地顫慄,山嶽坍塌。大戰之後,滿目瘡痍,溝壑縱橫交錯,深寬皆逾百丈,不久之後被強者佈下禁制,一般人不能涉足其內。

不久,眾多異族背憤難當,古戰臺上軀體堆積如山,強大如妖王,如西王母族之流的遺落神族,皆無能倖免,戮屍當場。這場屠殺異族損失慘重,老一輩的強者,與年輕一輩的嬌子幾乎無一倖免,傳承青黃不接,至此將更加衰落。

雲乾、公孫射日、含黛、奇炎因為珠兒倖免遇難,悄然回到族中,被最嚴格的保護了起來。

太上聖域有一處地方流淌著五色岩漿,可以產五色神石,絕天燃被置於此,傷口真正慢慢癒合。

不幾日,忽然電閃雷鳴,風起雲湧,天崩地裂,仿若末世來臨,萬千生靈仰天長悽,雞犬落淚,牛羊嗚鳴。

“絕世前輩,你一路走好!”長安城富貴樓,南離立於房脊,寫下一篇祭文,當空點燃。

“帝王星隕落,有位帝者將逝去。”有人傳出來這樣一段訊息。

蜀山。鳳劍山莊。

莊主月鳳霞的大弟子姚山,在後山撿回來一個少年,受了很重的傷,差一點就沒命了。醒來後,居然忘記了一切,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你長得太象莊主了,就叫莊主丟掉那個小孩的名字――吉寒冰。”姚山道,憨厚的臉上掛著笑意。

語:迷了年少,忘了過去,只以為曾經桃紅妖嬈,柳絮飄飄;月下寄語,花前醉了,說什麼那般容顏絕世,含春媚笑;我痴情往,空遺長恨,禁不住相思千轉百回,淚溼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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