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這是……”
“若不出意外,再過些日子,陛下會在老臣的府上搜出如這些信箋一般無二的各種往來書信,如同在薛統領府上搜到的一樣,只是這一次,這上頭多了老臣的印信,這筆跡麼……”
如他自己的筆跡一樣,如出一轍的相似,相似到連他陸首輔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天下還有這般手藝精絕之人!
思來想去與蕭繹陸清然在府中商議了這許久,他們最終選擇來個出其不意,乾脆將這一紙信箋直接遞交給皇帝,讓皇帝心上先有個數。
紫宸殿外冷風吹落著樹梢發紅的楓葉,紫宸殿中焚爐燒香,一陣一陣沁人心脾的龍誕香在瀰漫在這四周,氣氛隨著陸首輔口中的話語,與皇帝手中的那一紙信箋開始變得微妙……
早朝結束之後,陸首輔刻意在皇帝這紫宸殿中多留了片刻,在眾人盡數散盡之時,把手中的那一封信箋放在了黨建皇帝的面前,讓皇帝細看這上頭的東西。
如掐算的不錯,並沒有出現意外唐遠清發現這一紙信箋的意外,這些東西一定會在皇帝狩獵出事之後,由人上稟著從陸府之中直接抄出。
若再那個時候抄出這些東西,且是在皇帝盛怒之下出現放在其面前,藉由他的那一場怒火,這些信件就像是火上澆油一般,陸府也好,五王府也好,一定會受到滅頂之災……
而如今陸首輔與蕭繹商議著反客為主,將這一封信先放到了帝王的跟前。
這信也算的上是一場及時雨才是……
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封信箋上頭屬於“自己”的那個筆跡,當真是真假難辨……
陸首輔也就是賭一把,畢竟,人在清醒的時候和在盛怒之下所看到的事物都是不一樣!
“哪兒來的東西?”
皇帝的目光在陸首輔將次信箋放到其手邊之後,一直不曾離開,他細細的瞧著紙上每一個字的細節,反覆比對之後也不得不說一句,確實相似,不禁是字,還有蓋印……
若非這信中提及了尚未發生的圍場狩獵布兵一事,皇帝真的會相信,這就是陸首輔的親筆信!
“這信說起來得來的也是迂迴曲折,這裡頭更多涉及的還是後院裡頭的不甘不得,只是有心人將一點點的不甘不得加以利用,最終想在朝廷之上興風作浪……”
“陛下……不得不防!”
陸首輔沒有說著信到底是怎麼到自己手上又是怎麼到皇帝跟前的,只是很簡單的用了一句後院女人。
原就是從這一點上開始,後院女人深宮女人,皇帝順著這根線查下去,想查不會有什麼是查不到的。
只是這事陸首輔不打算自己告訴皇帝,太過明著盡數告訴皇帝,太刻意,皇帝只有親眼所見,親身體會,這會有自己的感悟……
“老臣這事還是需要陛下您給做主,您給老臣庇佑,原……原臣都要告老還鄉把位置空出的,現下,沒把這位置空出來擋著人,叫人落了記恨,反倒是招了害……唉……”
留著時間叫皇帝自己琢磨的陸首輔還不忘跪在地上同皇帝訴訴苦,怨一怨皇帝給自己招來的這種妒恨。
意思裡還有些怪罪皇帝非要將他召回來的意思,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告訴一下皇帝,陸清然到如今這傷口還是反反覆覆的,這一家子統共就這麼幾個人。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皆要受人算計,女兒女婿斷了後,兒子死裡逃生好容易撿條命,他也過了盛年,卻依舊日日在刀尖上似得討生活……
這可不是人過的日子!
一張嘴那叫一個舌燦蓮花,可謂是把所有的苦都訴光了,把自己說的好似生活在煉獄之中一樣。
這也是陸首輔瞭解皇帝,這會才敢這般多言,現如今他是一個“苦主”自然能讓皇帝設身處地的為自己想。
可若換過來,不曾發現這信,他日以一個“謀逆者”的身份出現,這些話,還沒輪到自己說,就已經被鉸了舌頭了……
“前朝後宮內院,你不說,朕也知道是緊密相連的,只是不知道,有些人的手原來已經伸的這麼長,都伸到了旁人的枕頭邊去了……”
“那不妨……來個甕中捉鱉!”
聽得陸首輔在一旁好一陣陣的叨叨,皇帝也沒真生氣,反倒是在這些叨叨裡獲得了一些啟發,而後收起了那一封早叫這一個個都恨不能揉皺的信箋,轉而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謂甕中捉鱉自然是關起門來打狗,看一出早有人準備好的好戲,除卻這一場好戲外,他這個皇帝也想瞧瞧,這契丹人是否真的有前後兩次這心中人有聯絡。
這前後兩次信中所提之契丹人,皇帝多有懷疑與計較,計較幕後之人是否當真與契丹部族之人有所聯絡,想利用外族勢力與這些外人達成一些不該有的協議。
這些日子皇帝一直在這事情上想著如何應對,倒是巧,就這麼現下自己開了這麼一個口子……
“老臣一家老小的性命,連帶著輕微與王爺一道算上,可都指著陛下活命呢,陛下……”
“老東西,你少在朕跟前哭,你就是懶,得了信直接給了朕,把什麼事情都堆到朕跟前叫朕做,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滿肚子壞水,你當朕不知道?”
皇帝一句甕中捉鱉陸首輔早已經明瞭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可饒是如此,陸首輔還不忘跪在地上叩謝皇帝隆恩的同時,還要哭訴自己的無助與悽慘……
可惜,話未說完,皇帝就已經讓陸首輔趕緊給自己把嘴閉上。
千年的狐狸,老謀深算的很,到他跟前和自己來一套,哭起來把臉皺到一起的樣子是真的醜……
由著皇帝這麼一說,陸首輔當下也不哭了,只跪拜著皇帝之後,兩個人做著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也就是在陸首輔拿著信箋到皇帝跟前哭訴的時候,陸清微帶上了蕭繹供自己差遣的一些人,在桂花巷的巷尾處放了一把火……
桂花巷臨著京城最熱鬧的一條街,今日裡天朗氣清,她託人捎了一句話與唐遠清,讓唐遠清今兒個一定帶著太夫人與孔貞到這巷子處的長街上來,她這裡有一份厚禮送給孔貞!
只是在來前,一定要讓太夫人吃上一副安心定神的湯藥,要不然,她怕太夫人瞧見一些如不得眼的東西,到時候心裡頭不舒服。
坐在馬車裡頭並不曾露面的陸清微一直在瞧著外頭的動靜,等瞧見唐遠清攙扶著身邊的老太太,一旁跟著的孔貞一道出現之時,這桂花巷裡間一座小三進的院子在這會忽然失火……
燒起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小院的上房,現如今那上房裡頭,可有著人,且在裡頭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燒起來的黑煙致使著這一整個巷子裡的人驚慌失措的在這會胡亂的跑了起來,驚叫聲連連響起,嚇得一旁的路人在這會也忙不住的躲閃紛紛!
也就是在這小三進院子燒起來的時候,人群裡在這時候不知何時竄出了一對身上連衣服都不曾有,只披了一床被褥出來的一男一女。
這一男一女大白天的以這個模樣又從那院子裡這麼竄出來……
但凡懂點事的,都知道這兩個人在那裡頭是做什麼了!
“這……這……不是……”在一群人用著嫌棄的眼神,望著這一對也算是有點年紀還不知廉恥的男女之時,唐遠清身邊跟著的小廝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引來了身邊人的注意。
原先也沒關心這事情的太夫人皺起了眉頭,只道“這這這……大白天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並不曾注意這兩個人的老夫人順著小廝的視線把目光遞了過去,而這一邊,小廝已然說道“那是孔姨娘的母親啊……”
這一聲話語之後,不說是唐太夫人,就是孔貞也因為這話瞬間心像是叫人挖了一塊,連帶著臉都是煞白。
一開始,唐遠清帶著太夫人出門她能跟著的時候,她還是很歡喜的,可當馬車一路停到這裡的時候,她心上就有些發虛。
不為旁的,就為自己的母親和宋府三房裡頭那一位,到如今事情還沒斷,兩個人一直私下裡幽會的地方就在這桂花巷……
只是沒想到,越是害怕什麼,越是來什麼,這……
望著不遠處揪著身上被子捂著臉一路逃竄的那一對男女,孔貞瞪著唐遠清身邊的小廝一眼,只道“你莫要胡說,我母親……”
“小的沒有看錯,姨娘莫不是忘了,幾次去到莊子上都是小的給送的銀子,來來回回撞見您母親的次數最多,才剛人小的不會瞧錯的,要不然,小的去把人帶過來吧,這樣子在街上也不好看啊……”
孔貞急著要把這件事情撇乾淨,尤其是在太夫人的面前,唐遠清怎麼看她已經無所謂了,她現在靠著太夫人安身立命,若太夫人要不理會自己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可沒等她把話說完,那小廝急著反駁,說話之間就要去把孔貞的母親給拉回來……
這下,孔貞的臉越發掛不住,急的想攔,可又怕真的攔了,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會的孔貞,像極了那熱鍋上的螞蟻,急到團團轉,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就在小廝追出去,孔貞那伸出的手想攔又不敢攔的時候,馬車裡望著這一幕的陸清微勾起了唇角,心裡當真的快意。
這可不是她要同孔貞過不去,人敬一尺我還一丈,這是孔貞自找的!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