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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還是沒有在這個時候多說。

終於撐到散場,劉軍已經給定了酒店,他跟著李凡超回了住處,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李凡超有些吃驚,“你怎麼現在才說這個?你爸爸住院……你也是剛得了通知?”

田忱運點了下頭,不想透露太多家裡錯綜複雜地關係,只隱晦地說:“最近也沒怎麼給家裡去電話,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妹妹打過來電話我才得知,她一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更不要說照應了……”

李凡超明白什麼意思,趕緊說:“那你收拾收拾趕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那什麼,你替我聯絡一下你師弟,恐怕得讓他過來一趟。”

田忱運點頭說:“我明白,那我去安排。”

“行行行,這就要回去?”

“嗯。”

“晚上開車可得小心。”

“好。”田忱運說。

“那行,安全到家以後給我個電話吧。”他囑咐說。

田忱運沒帶多少東西過來,所以用不著回房間收拾,得了李老師的准許,他先是給師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訂車票,明天一早坐車過來。

交代完以後,便去附近的加油站加滿油,一路疾馳。

……

田甜沒想到田忱運能回來這麼快,知道他出差了,以為最快也是早上出發,中午十二點或者下午兩點前到醫院。

沒想到天還朦朦朧朧未亮,她就被門鈴聲吵醒。

正穿衣服要出去看是誰,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田忱運說:“開門,我在門外。”

田甜愣了愣,趕緊跑到門口,開啟門一瞧,田忱運正站在門口,面容憔悴,眼神疲倦。

“哥——”

田甜眼眶一紅,走過去抱住他。

田忱運隱藏住情緒,抱了抱她,然後推開門進來,嗓子有些喑啞,清了清才恢復,解釋說:“我……我本來也是要回來的,所以就提前到晚上趕路了,宿舍有宵禁,而且天也快亮了,擔心你,所以就來你這裡碰碰運氣,本來還以為你在醫院。”

田甜嘆了口氣,“他明天才做手術,所以我就回來休息了,看護在醫院陪著,而且那女的也陪著呢。”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雙手緊握住,淡淡說:“真有那麼嚴重?”

“醫生建議是不治療出院……但是那個女人不願意放棄,想要做手術,醫生說……最理想的情況也就是手術以後再多活兩三個月……”

“最不理想的情況是什麼?”他抬眼看她。

“下不來手術檯……”田甜說到這裡眼眶便紅了紅,有些溼潤地看著他。

田忱運沒有說話,垂下頭閉上眼,慢慢地嘆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枯坐著,誰也不說話。

過了個把小時,外面的天色大亮。

田甜拉開窗簾,似笑非笑地自嘲了一句:“我以前總巴不得這老頭死了算了,前段時間他抬舉我,幫我開公司,我也是想,死了家業是不是都歸我們倆了,就算那女人是法定繼承人之一,再加上家裡還養了個非親生的,咱們也能繼承一半,後來那老頭這麼千方百計地來找你,我就猜著,他肯定要寫遺囑,就算不虧待他老婆,但是對於那個養子,應該是隻給錢不給股份的。所以,他說自己病就快點病過去吧,這樣大家都鬆口氣……”

田甜說到這裡便有些激動,含著淚說:“你不知道,他躺在病床上那白髮蒼蒼的模樣,我看見以後我竟然……”

田忱運什麼也沒有多說,抬手看了看時間,拿起來外套要出去,“我去買點早餐上來,我們吃了就去醫院。”

田甜無助地抱住肩膀,點了點頭。

田忱運一路上便有些失神,下樓買了豆漿和油條,攤主問:“在這吃還是?”

“帶走。”

對方便手腳利索地裝了袋,他提起來便要走,攤主客氣地問:“付錢了嗎?”

他竟然沒有聽到,走了兩步,對方追出來,搓著手說:“那什麼,您是不是沒付錢啊?”

田忱運這才回神兒,想起來什麼,尷尬解釋:“不好意思,剛才真給忘了……”

“沒事沒事~”攤主客氣說,“好吃的話,以後常過來。”

田忱運點了點頭,沒心情多說,付了錢便轉頭回去。

剛才田甜那番話,他翻來翻去想了好久,他以為自己對田修軍沒有怨言的,其實還是有的,誰都不是聖人……但是在生死麵前,過去的是非,似乎是那麼的不足為道……

第58章 隱晦的悲傷

田修軍剛摘了氧氣罩, 呼吸依舊是不太順暢, 最近一個月,身體從一開始的隱隱作痛到現在難以忍受的程度, 他才明白,與疾病抗爭到底是艱難的。

要說窮人和富人唯一地位平等的時刻,大概是人之將死之時, 只要是判了死刑, 早天晚一天都得死。赤,裸,裸地來到這個世界, 時刻到了,又赤,裸,裸地離開, 不分高低貴賤。

田修軍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真得面臨死亡的時候才明白,他還沒活夠, 臨死的人,有幾個不想多活幾年……

他很害怕, 可是現實是無奈的,除了坦然接受, 又能有什麼對策。

今天狀態好了許多,醫生說下午要進行手術,讓他調整好心態。

沒過多久田忱運就來了, 提了個水果籃,田甜接過去放在床頭,他立馬就聞到了水果的香味,替代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這兒子卻沒有進來,現在病房門口遠遠望著他,從他深邃的眼神之中,抽絲剝繭,還是能看到幾分隱藏不住的憐惜。

田修軍嘆了口氣,大概在他心裡自己是陌生的,臉龐是陌生的,聲音是陌生的,尤其是對方的性格,更加覺得陌生。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對面的兒子是陌生的,小時候的樣子,好多年了,都不記得了,隱約記得當時拋妻棄子,他拉住自己的衣服窮追不捨,追車子追了好久。

那個眼神如今想起來也印象深刻,但當時自己的心很堅硬。

他這輩子的心都很堅硬,很少有柔軟的時刻。

外人提起來他,都會豎一根大拇指,大概會說老田這人是個厲害人物,有商業頭腦,雖然不是改革開放先富起來的一批,但是抓住了改革開放的尾巴,再加上後來找了個美利堅留學回來,深受資本主義薰陶的小老婆,生意不蒸蒸日上才怪。

的確,他承認,還就是這樣,李霖很有頭腦,是自己所想象不到的,所以一見如故,在當時那個大環境之下,要不是沒有她的扶持,自己也混不到如今這個身份地位。

從欣賞這個生意夥伴,到最後無法自拔……

她年輕,漂亮,有頭腦,會經商,田修軍實在想不到不心動的理由。

這念頭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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