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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媽。”
紀成靠在窗子邊給紀媽打電話。
“這麼晚有事?”
“我有女朋友了。”
紀媽騰地從床上坐起來,驚動了身旁紀爸。紀爸不滿地抱怨著:
“大晚上的,我明天還要上班。”
紀媽忙不迭地去拽他,把紀爸拽起,捂著手機悄聲說著:
“兒子有女朋友了。”
紀爸爬起來,第一反應時,自己馬上要解脫了?
“喂?媽,你還在聽嗎?”
“聽聽,聽這呢。”
“我女朋友就是許景尤。”
一聽他女朋友還是許景尤,紀媽高興地差點拍掌,
“哦,好好,景尤媽可喜歡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兩家一起吃個飯,商量商量結婚。”
紀成一驚,
“哪這麼快,你別嚇到人家,上次就是心急。”
“哎喲,媽這不是怕你沒經驗,別幾天把我兒媳婦嚯嚯走了嗎!”
……
“我……算了,你早點睡,過幾天我們就回來了。”
嘟——
通話結束,對於紀媽的擔憂,紀成完全不在乎,談戀愛而已,有什麼難的?
次日凌晨三點
許景尤看到昨晚天空中的晚霞,估計著今天該不會下雨,特意起的早些。
她路過紀成房間時湊過去偷瞄了一眼,睡的正熟,便躡手躡腳的下樓去。
昨天做的紙板已經乾透,她去柴房裡挖了一勺熟石灰,又舀了一勺黃豆粉,和水攪拌成糊狀。
麻布平鋪在桌上,四個角固定住,紙板合在麻布上,將調好的糊一點點塗上去。
宋明起床上廁所,回來時看到亮光,好奇地湊過去。
“景尤,你怎麼起這麼早?”
許景尤弓著腰繼續塗抹調料,嘴裡答著:
“紀成生日快到了,我要給他做禮物,師兄你別洩密啊。”
宋明撓撓頭,雙手撐在桌子邊,
“嗯……我過生日都沒見你這麼認真準備過。”
許景尤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下次我也給你準備,別生氣。”
宋明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拍拍她肩,
“那你加油,我上去再睡會兒。”
“嗯,去吧去吧。”
——
賀朝夕,失眠了……
從回家開始就一直睡不著,眼睛一閉,腦海裡就不停浮現出各種恐怖的畫面。
無一例外,全是關於孩子的事。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手機一分鐘開啟幾次。
萬一那個孩子真是許弋申的怎麼辦?
自己要真的取消婚禮嗎?
不行不行,她要相信許弋申。
可……
前幾天都不急不躁的她,現在莫名煩躁。
又不好意思打電話給許弋申,怕他笑話自己。
——
白布浸到染液中,剩下的只用交給時間。
許景尤看看掛鐘,五點。
屋外霧濛濛一片,遠處還能隱約聽見雞鳴聲。
這個點在鄉下,有不少人都該起來幹活了。
紀成從房間裡出來,下意識看了一眼許景尤的房間,房門緊閉,他以為她還在睡覺,就沒過去打擾。
“噔——噔——噔——”
勻速有力的下樓聲,許景尤坐在門檻上回頭觀望。
“你起這麼早?”
“做飯啊,你起這麼早幹什麼?”他繞過樓梯口取下圍裙,熟練地栓在自己身上。
“真是委屈你這麼個總經理了,天天在這兒做飯。”
紀成挑眉,
“不然呢?還能讓你動手?”
許景尤捧著臉一個勁的傻笑,
“我總覺得好不真實,你怎麼就成我男朋友了?”
紀成嘴角下拉,思索了一會兒,
“這種問題不適合你這種智商的去解答,快過來幫我係圍裙帶。”
他張開雙臂,背對著她。
“你自己又不是系不上。”
紀成立馬不開心起來,
“你就不能讓我享受一下女朋友的服務嗎?”
“唉,行行行,給你係。”
許景尤起身,嘴裡小聲抱怨著他多事,心裡卻樂開了花。
“你用不用我幫廚?”
“不用,你的手用來畫圖就好。”
紀成大腿一邁,瀟瀟灑灑地進來廚房,並,鎖上了門。
許景尤不由膽怯,不知道自己未來婆婆要是知道,她兒子天天做飯洗碗的,會是什麼反應?
紀家大宅裡
紀爸早早的做好早飯,等著還在梳洗紀媽下來用餐,所以,有的東西,是會遺傳的。
——
醫院內,該到的人都已到齊。
賀朝夕,高茗,許弋申,還有孩子。
醫生從化驗室裡出來,手裡拿著化驗單。
許弋申神態自若,賀朝夕卻不由緊張。
“那個……”醫生正要宣告結果,賀朝夕起身。
“醫生,不好意思,能讓我們自己看嗎?”·
醫生點頭,把化驗單給她。
賀朝夕直接將視線移到最後一行,她表情突變,
經鑑定,許弋申與高同文親權機率為99.9999%。
報告攥在手中,結果似乎已經瞭然。
她專門讓人盯著鑑定過程,沒有任何披露,所以根本不可能存在樣本調包的事。
那麼,這份報告,十有八九,是真的。
許弋申察覺到她表情的不對勁,過去扶住她,“什麼情況?”
賀朝夕掙開,
“許弋申,看來,我是太相信你了。”
她將報告塞到許弋申懷裡,又面無表情地加了一句,
“婚禮正式取消吧,以後也不要聯絡了,至於對外如何宣稱,是你的事。”
說完扭頭離開,連讓許弋申多說一句的機會都沒給。
許弋申低頭看著手上的檢驗單,震驚之餘仍有懷疑,他側過頭去看高茗母子倆,腦袋一團亂麻,從未有過的慌張。
而賀朝夕更多的是憤怒,她直接撥通父親的電話,開門見山,
“爸,幫我取消婚禮。”
“怎麼?檢驗結果出來了?那個孩子是許弋申的?”
賀朝夕猛提一口氣,
“對,所以,該和他結婚的人,不是我。”
許弋申坐在椅子上,雙肘撐在腿上,他逼視著高茗,
“這絕對不可能,我三年前去過酒吧,但,我絕對沒有碰過你!”
高茗埋著頭,一手撫摸著孩子的臉,聲音哽咽,
“我不求你收了我,可是孩子確實是你的。”
許弋申閉口不言,這件事不對,一定不對。
他起身,解開西服紐扣,盡力壓住自己的情緒,
“現在,你們先回酒店,那都不許去。”
高茗膽怯極了地點點頭,牽著幼小的孩子跟著出醫院,進電梯時,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醫生。
賀朝夕作為一個公關能手,說一不二,下午宣佈解除婚約的通告就已經發出,一時掀起金融界的一股巨浪。
人人都以為這件事不過是不可信的小八卦,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更有媒體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訊息,一篇篇關於許弋申和高茗的報道發出。
都說高茗會母憑子貴,成為地產大鱷許弋申的妻子。
嘉木董事長的風波自然波及到了嘉木的股市,加上宣佈與賀氏的聯姻解除,這讓股價下跌不少。
許弋申一落腳辦公室就叫來了秘書。
“去發稿,宣佈和賀氏聯姻解除。”
秘書一震,現在說出去,該用什麼來解釋?
“董事長,現在發稿,不是把事情鬧的更大嗎?”
“我要公關部是幹什麼的?是讓他們鬧大嗎?我要他們用這篇稿子給我把風波降小,還有,不要把輿論指向賀朝夕。”
“是,我這就下去傳達。”
秘書蹬著高跟鞋準備出去,許弋申叫住她,
“把威廉給我叫來。”
“是。”
——
威廉,原本是獵頭公司的首席獵頭,後來被許弋申這個腹黑貨給挖了來,專門,跑腿。
“喲,還知道有我這個人啊——”
“給我仔仔細細的把高茗查一遍,還有那個孩子。”
威廉沒大沒小地坐到他的辦公桌上,把玩他的擺件,
“你也是坐的住,現在才想讓我去查。”
“我就是太放心賀朝夕了。我做過的事從來不會忘記,所以那個高茗,到底是何方神聖。”
威廉躍下桌子,開始談起條件來,
“我搞定這件事你放我多久的假?”
“三天。”
“喲,嫂子只值三天啊?”
“一個月。”
“成交!”
兩人擊掌,交易算是達成,威廉拍著他的胸脯,
“放心,三天時間給你查她個底掉。”
威廉出征,片葉不沾身。
——
許景尤紀成擁在一堆,聚精會神地刷著手機新聞。
許景尤:“大嫂不是說,自己搞的定嗎?怎麼,才一天,就讓位了?”
紀成搖頭。
“那,我不就要換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叫大嫂了,你也是。”
紀成一愣,“我又沒說要娶你。”
咚——許景尤一拳給過去,
“不結婚,那你現在就在耍流氓。”
“有的人對我的流氓行為還少嗎?”
紀成懟的許景尤沒話說,只能將注意力放回新聞上。
她摸摸下巴,替自家大哥大嫂著急,從前到後認真思索了一番他們相愛的過程,得出一個結論,
“紀成,我覺得啊,感情這件事,果然不是豆腐。”
“心急吃不了嗎?”
“懂我。你看我和你還在吵架時,大哥和大嫂就要結婚了。我和你才剛在一起,他們又要分了。嘖嘖,都老大不小的,怎麼還拿感情當遊戲呢?”
許景尤說完一陣接一陣的嘆氣,右手空出來摸小狗似的摸著紀成的腦袋。
紀成也不避開,
“那……我們……是不是該為他們做些什麼?”
許景尤對山他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點頭。
於是……
倆貨就拍了一張笑容無比燦爛的合照,各自發了朋友圈。
是的。
誰讓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虐狗虐的這麼慘?
真是風水輪流轉。
許弋申看到圖片,果斷拉黑了他們兩人。
宋明在裡屋搭著梯子修樓頂,宋師父幫忙扶著,他衝蹲在外面的兩個人使喚到:
“許景尤,紀成,你們揹著揹簍,去田裡把白菜全採回來。”
許景尤懶洋洋地迴應,
“哦——馬上。”
她無奈地看著紀成,癟嘴聳肩,
“走吧,去帶你體驗一下田間生活。”
“是不是要拿揹簍?”
“喲,有經驗啊。”
紀成歪著腦袋,“忘了我有多少年夏令營經驗?”
要說活兒,他可能比許景尤還要熟練。
許景尤下意識吞了口唾沫,“以後你要訓你兒子,也這麼狠?”
“嗯。”
“那女兒呢?”
“我不要女兒。”
許景尤一驚,不要女兒?為什麼?
“為什麼?”
“你別誤會,我只是不太會應付女生。再說,女兒不是小情人嗎?我不想給你添一個情敵。”
許景尤看他的眼神瞬間溢滿粉紅泡泡,這麼暖心的。
“那你不怕兒子是你小情敵?”
紀成背過兩個揹簍,
“以我的戰鬥力來說,目前沒有情敵,斗的過我。”
自信得意的笑,讓人……不得不信服。
許景尤大有老父親般欣慰的神色,搭著他的肩蹦蹦跳跳地往田裡走。
宋師父自有次去了東北,就迷上了那邊的辣白菜,所以年年白菜收割的時候都要做上幾缸。
許景尤看了兩年也沒怎麼懂,都說她做啥都成功,偏偏在做飯上,似乎缺根筋。許媽說她這是做大事的性子。
肥大的膠靴一步一落,進到酥鬆的田裡跟上舉步維艱。
紀成腳大,倒是如魚得水,還能有精力空出手來摻著她。
“許景尤,你左邊我右邊,分開割。”
一左一右,隔著整整六排,許景尤撅撅嘴,抗議
“不行!”
“怎麼?”
“我要跟你一起割,你在那頭,我在這頭。”
紀成輕輕一笑,“好吧——”
反正在哪兒都是割。
紀成提著一個筐子走到那頭去,兩人一起弓著腰,鐮刀握在手,一勾一扯,白菜帶著土出來。
收割作物確實會令人上癮,許景尤越割越起勁,不知不覺開始和紀成暗中比較。
眼看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許景尤加快速度。
紀成一個大跨步,一下湊到她跟前,兩人頭撞頭,
“哎喲——”
許景尤往後一坐,舉手捂頭時沙土又迷進了眼睛。
“沙子進眼啦——”她睜開一條縫,忙向紀成招手求助。
紀成暫時沒理她,直到割完最後一株白菜才過去檢視情況。
“睜開睜開。”
“睜不開!”
“你不睜開我怎麼給你吹!”
“哎喲——不然你扒拉開。”
紀成嘆氣,伸手過去扒拉開她的眼皮,對準眼珠子輕輕一吹。
“你現在看能不能睜?”
許景尤小心試探著,眼睛還有些乾澀,但勉強能睜。
紀成笑嘻嘻地盯著眼眶泛紅的她,小雞啄米一樣親她嘴上,“安慰獎。”
許景尤抬起來就是一腳,
“滾!流氓。拉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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