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眼了吧,慈媽不知是招來了周圍同行的嫉妒還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人在她餐館裡鬧事,說她做飯用的材料都是最次品,吃了容易生病拉肚子。
又過了幾天,又有人說從她家的菜中吃到了頭髮和蟲子,點的葷菜裡面的肉也全都是臭的。
這條街就這麼長,再加上有人故意宣揚,慈媽開的餐館口碑一落千丈,就在這時,對面的奶茶店和麵包店的老闆也找上了門。
“你說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家常菜不好嗎?非得還賣著糕點和奶茶,你把所有的生意都包了,你讓我們喝涼風嗎?”
“就是啊,我聽別家店的老闆說,你還在店裡吹噓你做的糕點比我家賣的好吃。也不是我說你,你就一寡婦,哪來那麼大底氣和那麼多人搶生意?”
知道時澤馬上就要開學了,所以慈媽特意讓董慈喊時澤來她店裡吃頓飯。誰知時澤和董慈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好幾個人在店裡鬧事,那幾人都是人高馬大的漢子,欺負沒人幫慈媽,還砸了慈媽店裡的好幾張桌子。
董慈慌慌張張的想跑過去阻攔,卻被時澤攔住了。
“讓我處理。”
時澤推開董慈走到人群中,將慈媽護在身後,不慌不忙的和他們談判。“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都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土匪,我們能要什麼?只是看不慣這娘們到處搶人生意,開著飯店還賣著奶茶和糕點,我們沒說什麼吧她還到處說我們賣的東西多貴多難吃,這氣誰能忍?”
“我沒有說!”慈媽的確是開著飯店還賣飲品和糕點,這些都是她當初和慈爸計劃中的店鋪之一。
她從沒到處說過其他店家的壞話,也從沒用廉價食材做過菜。慈媽一直安分的開著自己的店,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如果真說有錯,那大概就是她處事不夠圓滑,在無形中將周圍的店鋪都得罪了吧。
“我們要她以後不準賣奶茶和糕點,還得賠我們店鋪的名譽損失費,就因為她到處散播不好的資訊,我們這個月也不會收益那麼慘!”
“就是,你得賠我們錢!”
“都是你,害我們開個店連房租都交不起!”
這些人早就嫉妒慈媽這家店很久了,又聽說她是個寡婦,身邊除了一個閨女還沒有其它親人,於是就想合起夥來訛她一頓。
他們就是故意胡攪蠻纏的,也仗著沒人幫她才會那麼大膽。這些人的算盤打得叮噹響,就算真的訛不到錢,但就衝他們這一鬧,外面圍觀的路人也都看見了,當做飯後閒談隨便傳傳,只需要幾天她這店的名聲也就臭的差不多了。
慈媽看著店內這幾個男人醜惡的嘴臉,再看看外面指指點點的路人,巨大的虛無感洶湧而來,慈媽險些無力支撐這種感覺。
“媽——”
人群外慈媽聽到董慈擔憂的呼喊,她顫抖的指尖終於平復了很多,努力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是的,她還有希望,為了小慈,她也不能倒下去!
原本想好好的和時澤吃個飯,結果最後店內毀的七零八散,幾人一直在收拾殘局,誰也沒有想吃飯的心情了。
被人惡意詆譭誣陷,周圍同行合夥欺負訛錢砸店,這幾天董慈只感覺將一輩子苦難都受了。
這家店是慈媽全部的心血,它不僅僅是慈媽和她全部的支撐,也包含著兩人對慈爸的回憶。
董慈強忍著淚水沒敢哭出來,她想去安慰慈媽幾句,卻發現她眼神空洞無光,淡漠的面容就好像看透了這人世,彷彿隨時都會拋下董慈而離開。
巨大的不安席捲了董慈的全身,她看著這樣的慈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總覺得慈媽有點怪。
在送時澤離開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時澤走在前面,董慈悶悶的跟在後面,她強忍著心中的難過,卻越走越慢,最後無力的蹲在地上,眼淚一滴滴的掉落。
“小慈。”
時澤聽到背後傳來的嗚咽聲,他身形一僵,蹲到了董慈面前,只能無措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撫道。“別哭了。”
董慈也不想哭啊,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悲傷、無奈、憤怒、不甘,各種複雜的情緒拉扯著她的心,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和慈媽走的每一步都要那麼艱難。尤其是她剛才聽到那些人罵慈媽的話,董慈心中就痛的無法呼吸。
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想替慈媽去受那些苦!
“我不明白我和媽媽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總是要一次次剝奪我們的希望……”
這是時澤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月光下,她沾著淚水的眸子如同破碎的星空,時澤心中一痛,直接將她擁入了懷中。
“小慈別怕,再給我幾年,我一定可以保護你們。”
感受到懷中姑娘的顫抖,時澤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他耳朵漲紅一片,很是輕柔的將董慈臉上的淚水吻幹,抓著她的手力道越來越大,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董慈被時澤的舉動驚到了,淚水積滿眼眶卻再也沒敢沒落下,只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看。
“小慈,相信我,以後我一定可以好好的保護你和宋姨。”
“別哭了。”
這不是告白,也不是什麼要對她負責的誓言。時澤身上的氣息清冽乾淨,就如同他的人般,淡泊如水。
他看起來很簡單,可董慈卻總是猜不透他。她能看到時澤在吻去她淚水時眼中的憐惜,還有那一晃而過的深沉,然而在他說出要保護她和慈媽時,卻更像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承諾。
……
時澤已經走遠了,董慈蹲在地上深吸了幾口氣,她必須要在回店前恢復正常,不能讓慈媽看出她哭過的痕跡。
在站起身來的時候,低血糖的她眼前一黑,也幸好是扶住了身旁的燈柱才沒有栽倒。她閉著眼緩了一會兒,當睜開眼抬頭向前方望去的時候,眼神猛地一顫。
景容就站在她視線的不遠處,一身黑衣交融在月光與夜色中。他不知在那兒站了多久,渾身沾染了夜的寒霜,好看的面容森冷淡薄。
“小慈看到我不開心嗎?”
見董慈看到了他,景容薄唇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衝著她招了招手,喚道。“過來,讓我抱抱。”
見董慈不僅不過來還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景容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暗光。
他放下手臂淡淡的凝視著她,被夜色侵染的黑眸看不出喜怒。他微微側頭,望向不知名的黑暗,微勾的嘴角像是染上了寒霜。
他沒有說話,董慈卻莫名間感到了恐懼。她咬著唇瓣一點點向著他走去,袖中緊握著的手指扎進手掌中,彷彿這樣就能抵消自己心中的一些慌張。
一走近,景容就抓過她的胳膊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他的胳膊箍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