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懊悔,是自我厭棄,更多的是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的聲音。
溫淳被人綁架已成事實,無法改變,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冷靜地走對每一步,才不至於造成更毀滅性的局面。
方路南開口,聲音有些啞:“你他媽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就一句話:無論我是死是活,我老婆,必須活著。”
“我知道。”譚臨坐下,回看方路南的眼睛,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兩人對坐無言。
方路南手肘壓在膝蓋上,將手深深地埋入頭髮之中。
他沉默片刻,突然胡亂地摸了兩把頭髮,抬頭問譚臨:“要不要報警?”
報不報警?
馬隊長明顯有問題,報警就是自動暴露了自己。可是如果不報警,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憑什麼覺得溫淳能平安回來?
譚臨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喂?”
電話那頭的是一個姑娘的聲音。
“白意。”譚臨道,“我想請你的那個法醫朋友幫個忙,可以嗎?”
*
十幾天後。
北海市,冠頭嶺。
程樹坐在趙老二身邊的沙灘上,窩著身體,舉著機子拍了他一整天。
颱風剛剛過境,海邊的遊客又慢慢多了起來。趙老二又佔據了冠頭嶺海邊最好的地段之一,來來往往的老鄉很多,看見扛著攝像機的漂亮女人,都會湊過來問上一兩句。
“是電視臺的人吶?”
“在拍什麼咯?”
“拍他?他有啥好拍的?”
趙老二笑嘻嘻地趕走他們:“拍我怎麼啦?看不起我這個算命的啊?去去去,別影響我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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