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去年汪孚林去廣東,他留在家鄉讀書,卻因為已經訂婚,自然頻頻往來於宣城和歙縣之間。等到他桂榜題名中了舉人,雖說不打算參加今年會試,但因為汪道昆的要求,他就跟著沈懋學和沈有容叔侄到了京城來,一路上相處很好,他更是敬愛沈懋學的學問,佩服沈有容的武藝。即便汪道昆沒有讓他從學於沈懋學,而是讓他從學於許國門下,也絲毫無損於他和未來岳父家的天然親近。
可此時汪孚林開口發問,似乎竟是表示和沈懋學政見相左!
許國聽到這大半夜的沈懋學家中竟是來了不少客人,眉頭也一下子緊緊皺起,但緊跟著,他一掃汪孚林和程乃軒,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二人……”
“我剛剛和程兄說,首輔大人雖上書請丁憂守制,但皇上可能會奪情,程兄表示,他這個給事中沒什麼異議,我也一樣。”
平心而論,許國對程乃軒這個女婿,最初並不算十分滿意,只是程老爺誠意十足,又是許村許老太公親自做媒說合,他就答應了下來。原以為出身豪富的程乃軒運氣好考中秀才之後,便會做個富家翁,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受得了方先生和柯先生那兩位的操練,磕磕絆絆從舉人一直考到進士,一任縣令更是當得兢兢業業。可是,程乃軒回京在六部任主事也好,又或者在其他不大重要的衙門磨練一下資歷也好,他唯獨不想其進入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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